個專橫跋扈,不務正業,以封龍名頭到處作惡的紈絝子弟。
白少情教訓過無數紈絝子弟,卻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當紈絝子弟的一天。
他嚐遍了人間美食,享遍了人間種種最極致的享受。除了不能看望母親外,封龍似乎給了他一切好東西。
半月,正義教“蝙蝠公子”聲名鵲起。
白少情沒有檢視教務,他利用封龍所給的一切,肆無忌憚地做一些他早就想做的事。
他以蝙蝠公子之名闖入山東萬人莊,搶了莊裡珍藏了百年的夜夜碧心丹;他蒙著面具,帶領正義教中高手直入白家山莊,搗毀宋香漓的靈堂,點了白莫然和兩個兒子的穴道,當著他們的面,用火把點燃靈堂的幔子。
他看著熊熊大火,吞噬了自己成長的地方。
離開前,白少情貼在白莫然的耳邊道:“你從來不當我是兒子,我也從來不當你是父親。不過從今之後,只有我可以代表白家。宋香漓為她兩個兒子守住的東西,如今都是我的。”
白莫然的眼中,閃過最惡毒的憤恨和極端的絕望。
白少情冷冷回望他最後一眼,走了出去。身後,是熊熊火焰,以及和自己有血緣之親的父親兄弟。
他殺了想殺的人,燒了想燒的地方,搶了想搶的東西,然後找最美的地方散心,帶著如花似玉其實厲害無比的水雲兒到處吃喝玩樂,處處眾星拱月的排場,處處至高無上的尊崇。
卻,並沒有不亦樂乎。
今夜,喝過山西的花酒,醉意湧上來,竟是酸酸澀澀,說不出的一種滋味。
恣意放縱後,居然只餘滿腹空虛。
白少情嘆氣。
他已有醉意,又不想入睡。在房中徘徊,最後取出古琴。
雙手平穩地託著古琴細瞧,唇才微微向上揚起,彷彿看到老朋友。
焚香,放琴,平心靜氣瞑目片刻,指尖方輕輕一挑。
悠遠的音,從琴絃的顫動中跳了出來,繞上屋樑。幽怨空虛,緩緩充滿屋子,在白少情孤寂的身影旁輕輕掠過。
窗外,簫聲忽起,如投石入湖,激起層層漣漪,低沉似情人低語,纏綿至如歌如泣。
白少情抬起清澈的眸子,右手輕按琴絃,琴聲頓停。
簫聲也立即停了下來。片刻間,萬籟俱靜。
有人推門。
“是你?”
封龍持簫,站在門外,依然玉樹臨風,俊雅不凡。他笑道:“當然是我。”
白少情冷眼看他。
封龍走近:“出來十五天,你做了不少事情。”
“對。”
“殺了不少人?”
“對。”
“可惜。”
“可惜?”白少情偏頭,“封大教主居然憐惜人命?真是武林奇聞。”
封龍微笑,“你殺的人,十個有九個定然欺負過你。一刀殺了豈不便宜?”
白少情默然。
封龍又問:“你燒了白家山莊?”
“不錯。”
“那白莫然。。。。。。”
“和他的兩個兒子都被我活活燒死了。”白少情語氣刻薄,冷笑道:“你徒弟心狠手辣,對親人都不留情,日後對付起你來,自然也不會客氣。”
封龍緩緩迫身過來,將白少情按在椅上,居高臨下,凝視不語。
沉重的壓迫感從深邃的眼中而來,白少情被封龍這樣一看,頓時湧起無處遁形的感覺。
“白家山莊被燒了,不是很好嗎?”封龍笑道:“你若是要燒它,一定有該燒的理由。你好不容易把它燒了,心裡一定很高興。你這麼高興,一定狠想和人分享。”他的笑容,讓人情不自禁的覺得安心可信。
聽他用低沉的聲音連說三個“一定”,白少情剎那間居然熱淚盈眶。
封龍輕道:“你可以把想說的話,都告訴我。”
清冷的眸中出現粼粼水波,白少情臉上的哀傷令他的俊美更驚心動魄。他抬眼顫顫地盯住封龍片刻。
封龍大手一摟,將他摟在胸前,彷彿白少情是一隻需要照顧的雛鳥般。風聲呼呼,他帶著白少情上屋頂,在明月下享受拂面的清風。
白少情此刻似乎卸下了防備和偽裝,安分地躺在封龍大腿上,仰望天空那輪明月。
他怔怔看著天空,彷彿想把無盡蒼穹看穿。封龍低頭,指尖在他發端處輕輕撫摸。
許久,白少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燒了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