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死在了沙場。 血染旌旗,馬革裹屍,是將士最後的宿命。他們,對於開陽而言,都是‘精忠殉國’的烈士。而對我們而言,都是長念已久的心腹大患。
除去此二人,我軍便乘勝追擊,終於在這七月伏天,兵臨嘉城城下。
張俊所帶的先鋒部隊,列陣在嘉城城門口,等待著開陽的出戰。豔陽下,我策馬到了他的身邊,小聲說道:“天氣炎熱,不宜久攻,要速戰速決。”
“明白。”他的回答簡短,隨後又道,“可不知開陽會有誰出戰?”
他話音未落,便看到嘉城的城門忽然緩緩開啟,從裡面打馬出來一隻騎兵隊伍,為首的人,身著甲冑,顫顫而行。我和張俊看到他的模樣,心下都是一驚:此人鬚髮皆白,皺紋蒼蒼的臉,與手中光滑打磨的刀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俊不等,策馬衝上。一邊打馬,一邊大喊:“來者何人?”
對面的那人,也騎馬向陣前奔去,他的聲音蒼老中透著厚重,回答短促有力
19、第十九章 。。。
:“開陽,鬍子南!”
我立在馬上,深深吸了口氣:都道,七十古稀。而今,這七十歲的人,卻在此,披甲上陣,跨刀迎戰。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對我軍十分有利的問題:這說明,開陽再無人了!
思慮中,張俊便已自報姓名,大聲喝斥著衝向敵方。不容我錯眼,電光火石間,二人已然對抗廝殺了起來。
20
20、第二十章 。。。
起初的幾十回合,馬踏揚沙,刀槍間錯,生死搏鬥驚心的讓眾人皆屏氣閉噤。我心中著實為張俊捏了一把汗,幾次閃失,他都是須毫間擦過了鬍子南的長刀。
時間捱過三刻,回合上百。張俊年輕氣盛的優勢漸漸顯現了出來。鬍子南刀轉馬調已不如先前那樣凌厲兼靈活了,而張俊也趁著這個契機,縱馬猛攻,漸漸站了上風。
一個回閃間,張俊的長槍巧抖過對方手裡的長刀,直直挑向了鬍子南的面門。避閃不及,鬍子南趔趄一仰,後摔下馬。張俊贏得戰機,踏馬前弛,右手長槍翻轉,叉向了重重摔在地上的人。饒是鬍子南反應夠快,他就地一滾,躲過張俊的長槍,撐著刀柄躍了起來。只是,這騰躍後,他已氣喘吁吁,毫無再斗的氣力。
張俊一擊未成,便轉馬回身,準備趁強將敵將置於死地。可是,就在他轉馬回殺之時,鬍子南右手忽揚起長刀,左手猛地鎖住刀刃,朝著自己的脖子就是一抹!刀起刀落,不過頃刻。如注噴出的血流,瞬間噴灑在他周身仗餘的土地上。
一時間,戰場上所有的人,包括張俊都驚呆地看著這個七十歲的老將,身浴血,手握刀,靠著刀柄的支援,硬硬地挺在那裡,幾番勉力後,才不支地倒在地上。
倒地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在我眼前,卻似乎浮動過一種滄海桑田的漫長。鬍子南,二十歲為副將,三十歲為將軍,四十歲成了開陽第一元帥,歷經開陽三代君主,守土五十年,終在這嘉城一戰中,命斷沙場——血灑嘉城,魂去奈何。
這感慨,並不是我獨有的。因為,在鬍子南倒地後,這兩軍對壘的大陣良久沉寂如無人的空谷。直到趙然領軍跟上,喊了一聲‘攻城’,大家才恍如初醒般,殺向了嘉城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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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入嘉城後,趙將軍帶著我們衝入了鬍子南的府邸。顯然,胡家已經得到了鬍子南死於戰場的訊息,整個府內,遍地是屍體,上到妻妾孫輩,下到丫環奴僕,均跟著鬍子南父子殉國而去,胡家上下已無一個活口。
搜尋中,我忽然聽到了一些響動——來自後府內一個小小的內院。我提刀隻身入了進去,便看到一些女眷的屍體橫散在院內。衝入屋子,就看到一個穿戴鮮豔的女子,橫躺在一張大床上,嘴角趟著一絲血。在她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襁褓,我過去一看:才發現裡面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正在那裡細聲啼哭。
我想,這大概是這府中唯一的生還。嬰兒稚嫩的小臉上泛著淚花,他雖然不知,卻似為了家門的不幸而哭泣。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趙然的聲音:“旭初,你在這兒?”
我一個回身,連忙
20、第二十章 。。。
答道:“是。我發現了…”我有些說不下去。
趙然幾步衝到我的身邊,便看到了這襁褓中的嬰兒:“是胡家子孫吧?”
不知怎地,聽到他說了‘胡家子孫’,我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