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多少?”楚政的口氣很不快,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王想我知道多少?”姜白話鋒一轉,“楚王可否幫我一個忙?”
楚政擰著眉頭問他:“什麼忙?”
“我想要一臺織布機和一些生絲。”
楚政不由笑了起來,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會織布?”
“不會。”姜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覺得這十根手指還算很靈活。“但我想試一試。”
楚政失笑:“試了又如何?你織布有什麼用?況且我國水土並不適合種植桑樹,我沒有地方去找生絲。”
姜白略帶羞澀的笑了:“我若學會了,便可教給你的百姓。到那時候,天下便不止齊國可以生產絲綢,楚國也可以了。至於生絲……”他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後面的話,“昔日魯國的章丘、博山,還有吳國的會川、臨沛,都早在幾年前就已種植了桑樹。只是他們無法掌握紡織的方法而已。”
“他們無法掌握,你就可以麼?”楚政眯起眼睛,饒有興味地望著眼前的姜白。
姜白道:“所以我只是說試一試,我在齊國的時候,曾去過幾次絲綢作坊。”
“姜白。”因為尊重他是昭樂的父親,所以楚政從未這樣叫過他。“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想讓我去為了那些桑樹和紡織絲綢的技術,去掠奪昭樂剛剛得到不久的土地,從而引起我和齊國間的戰爭?那樣的話,你能得到什麼?還是說,你以為你可以趁亂逃走?”
“我沒有這樣想過。”姜白的目光十分坦蕩。“我只是不想我的兒子死,而你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楚政心裡一顫,仍不動聲色地望著姜白:“你胡說什麼?昭樂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如日中天?”姜白勾勾嘴角,不屑一顧。“聰明如你,怎會不知他急於擴張的下場會是什麼?”
楚政抿了抿唇,輕聲道:“過些日子,我會把織布機和生絲給你送來。但願你能夠如你所說,紡出絲綢來。”
☆、第十章 雖九死其猶未悔 (2682字)
春天裡的趙都景色怡人,街角的少女們也融入景裡,成為了他人眼中的風景。少女們的眼中也有著屬於她們的風景,那是一個很俊俏的青年人,許是因在寺廟中待得久了,身上總帶著淡淡的香火味。
他每天都會從這條街上走過,正因為這香火味,少女們總能在他剛剛踏上街口,便知道他來了。他從不吝惜自己的笑容,當感受到少女的注視和愛慕的目光時,他總會施施然地報之一笑,然後繼續前行。
不管是他也好,還是少女們也好,雙方都知道,這短暫的愛慕,並不會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今天自打他走上這條街道後,少女們就開始議論。
“今天寺廟中有法會麼?”
“沒有呀!”
“那麼南良師傅他為什麼走的這樣急?”
這些議論傳入了南良耳中,他在心裡埋怨自己沉不住氣,但腳下還是沒有絲毫減緩。
早在今天日出的時候,就應該發生的事情,直到現在還沒有發生。他必須要搞清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殿下交代他的事情,必須要儘快完成。
因為,晉國易主的事情已經傳到了趙國。
南良毫無意識地捻動著手中的佛珠。
雲臺宗靈童之首做久了,有些習慣就跟著形成,比如總會無意識地捻動佛珠。但是他心裡是不信的,他能夠在殿下的安排下,這樣輕易地成為靈童之首,便足以證明,這些宗教都只是統治者的工具。
總算來到了趙都城正中的雲臺宗廟,守門人都知道南良的身份,自然是恭恭敬敬地迎到主屋中。一個守門人悄聲告訴南良:“南良大人,有一個女人從家裡來,說是要請您為她的家人做一場法事。”
南良愣了一下,匆匆地瞥了那守門人一眼:“什麼時候來的?”
“今日黎明到的。”守門人抬頭看了看南良的臉色。“她從家裡帶了貢品過來。”
聽到這樣的話,南良更加驚訝。
他們口中所謂的家正是指的昭樂,能從家裡帶來貢品之人便是帶了昭樂的命令來的。通常這樣的人,要一兩年才會來一次,昭樂明白這些靈童和神女的重要性,所以不會輕易便派人前來,以免露出破綻。
南良皺著眉走進廟中後,便命人關上了大門。這一次前來下達命令的人,與下達上一個命令的人,之間只差了三天。南良十分不安,他幾乎是跑到主屋的,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