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絕不會是個男人。”白虔抬起頭,倔強地盯著順德。“將軍行如此為人所不齒之事,可曾想過我楚軍聲威!”
順德聽到他的話,心中一陣喟然,終是掩住心思,沉聲應道:“倘若我府上是名女子,你可還會同我說出今日這番話來?”
“自然不會。”
“既然如此,可見今日這話並不急於一時,非說不可。此刻大戰在即,這等無謂之事日後再談。”順德緩緩閉上了眼睛,聆聽著瀑布的聲音。他沒有等到白虔再次開口,便已經睜開雙眼,轉身離開。“我先回去了,你若願意再次繼續觀看瀑布,便找找有沒有什麼法子能破了趙軍的地利之便。”
白虔望著正在離去的順德,唯有搖頭嘆息,心中的話再不知該向誰傾訴。水聲不斷,玲瓏叮咚,敲擊著白虔的心房。他想起了方才將軍的話,頓時將滿腔心事拋諸於九霄雲外,轉而去尋找一個破除趙軍地利之便的方法。
華月初上,白虔仍在有莘山脈中尋找著破除地利的方法,而順德也在思索著白虔的話。
關於他和敬德的流言蜚語,軍中傳的並不少,他自然也聽到過。
其中說的最多的,無外乎是陛下與敬德的關係,這讓他感到尷尬。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屬於他的,他都不願是別人用過的。但是,敬德確確實實是陛下曾寵幸過的,這點毋庸置疑。
每每聽到有人議論陛下和敬德的關係時,他總會悄悄走開,假裝沒有聽到那些話。
順德突然想起了自己對敬德說的話:“我與你必定恩恩愛愛白頭偕老,終有一日羨煞旁人。”想到那一日敬德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再為這件事憂心勞神,無論別人怎樣說都好,只要敬德能好就好。
這是順德的願望,也是他這樣努力的原因之一。他在心中責備自己忘記當日的初衷,他獨上戰場為的不就是讓敬德過的好一些麼?
順德躺在床上,按捺不住對敬德的思念,他將手探入褲中,想著敬德在他懷中承歡的模樣,想著敬德溫暖的軀體,陷入了久久不能自抑的沉醉之中。在盆裡洗過手後,他又一次躺回床上,強迫自己閉上雙眼,不再去想念敬德。
藉著月光,白虔獨自在有莘山脈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沒有光也沒有方向,在不知不覺中,他迷路了。夜已經越來越深,沒有人注意到副將的失蹤,更加不會有人前來找尋白虔,只好任由他獨自一人繼續在有莘山脈中自行尋找出路。
白虔心中很不安,明天大戰在即,他身為副將不在軍中必定影響士氣,他一定要在開戰前趕回去。
青山依舊風呼嘯,白虔孤立山中,尋路無門,只覺天地蒼茫,萬物寂寥,他便是這天地間小小一孤雁,漂流瀚海青山之中。
☆、第二十一章 困局 (2392字)
宋蘭帶兵到達聞喜與王彩御匯合的時候,正是齊梁之戰的開端。時至今日,距離齊梁兩軍的初戰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月,那一場戰爭並未令局勢有所改變。在攻佔長山後,齊軍和軍中民團都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早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時備戰,以求保住他們奪來的土地。
戰爭所爭奪的,從來都是土地,而非人心。
昭樂的身體像是被浸入了水中,毫無力氣,醫官說他的病是因太過操勞所致。
他命人將書房的奏議拿過來,靠在床頭一一看過之後,痛苦地捂著額頭:“更衣,傳大司空和大司徒立刻進宮。”
伺候他的宮人忍不住勸道:“殿下,醫官說您需臥床靜養,方能痊癒。”
“那又如何?快去命人傳大司徒和大司空進宮!”昭樂推開宮人扶著他的手,聲色俱厲。“立即來人更衣。”
宮人們再也不敢勸解,紛紛領命而去。
昭樂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感到一陣眩暈襲來,他不願在人前露出疲弱之態,坐在床邊等到這陣眩暈褪去方才再次起身。更衣之後,他推開了攙扶自己的宮人,慢慢地從寢宮走出來,前往書房。
昭樂穿過花園的時候,看到昔日擺滿了楚菊的花圃,此刻已換上了紅梅與矮松,雖還是鬱鬱蔥蔥景緻非常,卻怎麼也再不見舊時繁榮。
停在花圃旁,昭樂看不到一朵紅梅、一株矮松,在他的眼中,花圃裡仍是朵朵楚菊。
“殿下。”跟隨在他身後的宮人見殿下站在風口發呆,憂心他的病體,忍不住低聲喚他。
昭樂聽到他的呼喚,回過神來:“你先到書房去把地圖鋪好,我這就過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