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國誤君?”
“……”康熙側過臉,赧然而笑。
納蘭性德盯著康熙寶石般眸子,笑著問,“可尊駕最近呢?”
“……”康熙眉頭微蹙,避開他審視的目光,臉上的尷尬一覽無餘。
沉寂了片刻,待康熙顏色稍緩,納蘭性德才朗聲說道,“你明白就再好不過。頭我開好了,財政的事情我說不清楚,還是請陳中堂來說吧。”
康熙恍然,揪住納蘭性德的袖管嗔道,“原來是你們合夥算計我!”
“本來就是你理虧嘛!”
康熙湊到他眼前,蠻橫不講理的耍賴道,“我不管,你必須要好好補償我!”
“怎麼補償?”
康熙眼波撩人,頰邊攜過一重邪邪地笑意,說道,“看你的悟性嘍!”
納蘭性德風輕雲淡的笑了,目若秋鴻,低聲說,“我在這方面向來沒什麼悟性,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怎樣!別忘了,今天是單日。”
康熙湊到他頰邊,低語道,“凡事都有例外的!”
“……”納蘭性德沒有作答,後退了幾步對著康熙恭敬地一揖,爾後翩然而去。
“容……”康熙剛要開口叫住他,即被賈孟城的公鴨嗓打斷。
77。鳳棲梧…第四十二章:銀漢轉玉盤(二)
迂迴曲折的“玲瓏”小路轉彎處,納蘭性德對著迎面走來的戶部尚書兼內閣大學士陳廷敬和戶部左侍郎伊桑阿拱手行禮道,“二位大人吉祥!”
陳廷敬和副手伊桑阿趕忙拱手還禮道,“納蘭副統領好。”
納蘭性德謙遜的再次拱手道,“陳中堂,容若幸不辱命。”
陳廷敬面帶感激的和顏悅色道,“多謝副統領相助,老朽感激不盡!”
“陳中堂客氣,快請進吧。”說完,納蘭性德側過身探手相讓。
走出十幾步,伊桑阿回頭注視著納蘭性德迤邐獨秀的風姿,不解的說道,“老師,學生越看越糊塗,他為何甘願做一男寵呢?無論怎麼看,他都不像以色侍君的奸邪小人啊!”
陳廷敬收住腳步,笑了笑說道,“用眼睛看到的都是表象,真相需要以心眼去看。”
目送他翩若驚鴻的身影,康熙十年由盛京折返時,納蘭性德垂危之際顫巍巍探出龍御、玉雕般的手掌,誦讀奏摺時顫抖的聲調,那一刻顛覆了陳廷敬對他根深蒂固的定義。
“寧死也不願做你的羈絆。”讓陳廷敬不得不重新審視康熙與納蘭性德的關係,他甚至試著去理解納蘭性德與康熙的感情,是友誼,是親情,還是愛情……
“老師,難道世人都錯了嗎?”
陳廷敬捋了捋鬍鬚,悠悠的說,“是太皇太后替皇上選了他,若不是世人誤解,難道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錯了嗎?”
“學生明白了。”
前幾日在文華殿廊下二人簡短的交流,經筵日講過後,陳廷敬叫住了納蘭性德,“納蘭副統領,老朽有一事想向皇上奏明,但怕皇上聽不進去。”
“陳中堂莫非是要報憂?”
陳廷敬目光中流露出期許和請求,鄭重的點頭道,“正是。”
“剛好容若接了份摺子,正在猶豫該不該遞交聖聽,陳中堂若不嫌棄,就交給容若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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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初刻,漪瀾堂
陳廷敬向康熙分條陳述近半年來的財政開支,將進項出項擺的一清二楚,康熙聽後頓感一個腦袋兩個大,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三藩戰事正酣,沒有足夠的軍餉,讓前線數百萬戰士何以為計?
陳廷敬建議向晉商和江南士紳借款、借糧,同時拿出官號寶通錢莊三成的份子競拍,價高者得,並且規定三藩戰事平定後再行分發股息。
康熙雖捨不得,但也別無他法,只得准奏。
納蘭性德見康熙滿面愁容,塞給他一杯雨前龍井,坐到他身旁笑著問,“你是在心疼寶通錢莊的份子呢?還是在為自己的敗家自責呢?”
康熙接過茶杯,擱在桌上,眉間擰成了一個疙瘩,悻悻道,“人事變動做的早了些。明珠做兵部尚書的時候,就算打了勝仗他也不會自誇冒進。塞色黑太容易被表象迷惑,本來是看中他在工部調配得力,不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區別在於我阿瑪和塞色黑對平叛的態度。我阿瑪力主撤藩,先入為主的認為朝廷平叛,打勝仗是理所當然的。塞色黑剛好相反,他打心底懼怕吳三桂,無形中會太過看重捷報。加上他是新官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