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昆塔斯說道,“只要有足夠多的人支援,元老院就可以宣佈任何一人成為國家公敵,到時候,每一個羅馬人都有權利、有義務殺死他,直到他死亡為止。可是……這元老院中幾百號人,會有多少支持者呢……要想宣佈皇帝為國家的公敵,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一旦不成功,我們就全都完了!”
昆塔斯這麼一說,周圍的一圈人都開始搖頭嘆息,可唯有朱狄斯勾起嘴角輕笑一聲。
“哼,如果一定有一批人要完蛋的話,我想,那不應該是我們。我們是羅馬最後的理性,是帝國最堅實的核心——我們就是羅馬!”
“對!”“對!”這一番話可給眾人鼓勁兒不少,於是眾人紛紛開口應答。
只聽朱狄斯胸有成竹道:“你們只管等著,用不了多久,就再也沒有人能違逆這股洶湧的浪潮……”
其實,就在朱狄斯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絕大多說人心裡那是覺得相當不靠譜——這個在羅馬待了不過七八年的人,雖然有著非同一般的背景,但不管是實際年齡還是政治年齡,都實在是太小了。
但是,朱狄斯的能量可不是這些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傢伙們所能窺知的。
波培婭之死使得一直東躲西藏的斯波拉斯再次成為了尼祿慾望的中心——他被尼祿從尷尬的位置上提溜了出來,推上了閃耀的臺前,而尼祿則又一次提出了要授予他奧古斯塔的稱號。看盡了尼祿變態的暴行之後,這放在昔日無比荒唐的事情,如今在眾人眼中竟已經成了小事一樁。於是,座居元老院首席的朱狄斯簡單動員了一下諸位前輩,這事兒就這麼給透過了。
尼祿高興得直蹦躂,還對斯波拉斯說,我允許你向我提一個要求,不管是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早已和朱狄斯私通好的斯波拉斯說:“我非常懷念我的故鄉……尼祿,你帶著我去希臘旅行,好嗎?你已經為錢的事情累了這麼久,現在把這裡的事情交給朱狄斯就好,讓他替你操心去吧!”
一聽到“希臘旅行”,尼祿兩眼放光,這投其所好的要求被他一口答應了下來。於是,尼祿帶著大部隊和大筆金錢瀟瀟灑灑地揮霍去了。
就這樣,朱狄斯再次成為了羅馬的控制者,而且與上一次相比,今日的他,手中掌握的,乃是真真正正的權力!
沒過多久,一道驚世駭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瘋狂法規就這樣被橫空出世:所有富人必須立即立一份遺囑,將財產的一半留給皇帝,違者滅門,所有財產充公。
這一道命令對於羅馬所有的有產階級來講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於是,就在命令被宣告出去的那一日午後,元老中的保守派以及朱狄斯忠實的反對派選出了十幾個人的代表人物,氣勢洶洶地踏進了皇宮,來到了皇帝的書房。
朱狄斯坐在披著非洲豹皮的椅子上,慵懶地靠著椅背,右手托腮,眯著眼睛看著在自己面前站成了一排、氣勢洶洶的眾人,笑得邪魅無比。
終於,這十來個人中最為德高望重的阿庇安吸足了一口氣,大吼出聲:“收回這道律令!”
朱狄斯卻從容地挑著眉回答道:“這是皇帝的命令,不是我的命令,我無權收回。”
“那你就快點滾去希臘,對尼祿說,讓他停止繼續發瘋!”
朱狄斯卻依舊從容笑道:“阿庇安,你們喜歡自己的腦袋長在脖子上,而不是在刑場的地上亂滾,我也一樣啊。”
“你!”
朱狄斯慵懶地抬了抬手指,立馬就有奴隸搬了座位上來,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桌案前面。隨後,朱狄斯又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笑容越發詭異起來。
“來來,我的朋友們,不要客氣,坐。”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總算還是坐下了,可是他們不斷扭動著身子,就好像屁股下面栽了一盆仙人掌。
一張空白的紙被拿上了桌子,朱狄斯用手指輕輕敲著節奏,陰險地微笑道:“雖然我們不能使皇帝陛下收回成命,但是我們可以商量一下,該從誰的腰包裡掏錢……”
所有人立即明白了這話的含義——無疑,有一部分人的名字就要被寫進這個名單裡了,而一旦榜上有名,接下來的命運則必然是遭到誅殺,然後,他們遺產的一半就會依照新出臺的法律順理成章地流入尼祿的腰包了。
朱狄斯說:“我們大約需要兩天的時間來完成這張名單……誒,阿庇安,你的臉色怎麼蒼白蒼白的?哎呀,邁科羅,你的氣色怎麼也不大好啊……咦,諾貝里烏斯,你來之前被誰揍了嗎?怎麼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