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極地的下襬讓他整個人顯得修長而俊俏,那張稚嫩的小臉脫了清秀,上挑的眉眼讓他精緻的小臉,帶著一股惑人的英氣。
李德榮巴巴地看著他,嘴中唸唸有詞:“嘖嘖,夜相公就是夜相公,這人到他手裡轉一圈,咱家幾乎都認不出來了。”
他身邊和他同來的小太監,小路子,也跟著李德榮傻笑:“是啊是啊,喜兒公子真好看,我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呢。”
容念笑笑,沒說什麼。
李德榮笑著看向小路子:“小路子,你說說,我們家喜兒,和皇上新納的惜妃娘娘,哪一個更漂亮?”
小皇帝又納妾了,李德榮這兩天一直都不開心。
從蘇胤登基的那一天起,李德榮就往小皇帝身邊送人,但是半年時間,小皇帝娶了皇后、納了德妃、如妃、蓮嬪直到今天的惜妃,卻從未臨幸過李德榮送過去的人。
說不急是騙人的,李德榮知道小皇帝不喜歡他們這些趨炎附勢的太監,但是李德榮也不求什麼,他只想找個依靠。
在宮裡,沒個依靠,那就等於拿你的身體,去擋敵人的刀槍!
李德榮不得不找一面盾牌。
他雖然只是個太監,但是他不笨,李德榮管理著小皇帝所有的衣食住行,他了解皇帝所有的喜怒哀樂,就連蘇胤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什麼樣的男人,李德榮都瞭如指掌!
而容念,李德榮就是按著小皇帝的喜好,言周教的。
“公公我哪能看得出來啊?這惜妃是女人,喜兒公子是男人,您這叫小人何從比較啊?”李德榮是隻狐狸,但是他身邊的這名小太監,從頭到尾,卻是個再老實不過的傻小子。
“小路子,你這輩子啊,永遠都甭想伺候皇上!”李德榮笑著對他說:“你就不用跟咱家回宮了,跟著喜兒吧,替咱家好好照顧他。”
小路子一張臉立馬哭喪了起來:“公公您老人家這是怎麼了?小路子我說錯什麼了嗎?您別不要我啊!我還有五十兩銀子在您那兒存著呢!”
小路子慌不擇言,李德榮氣得瞪他一眼:“蠢材!咱家這點心思你都想不通,做一輩子奴才吧你!”
李德榮不再看他,閉目養起了神。
小路子在旁邊跟著嘀咕:“我本來就是奴才,公公您也是奴才……”
李德榮一口氣直接衝到嗓門口!
*****
四年後
暖風帶走早春的寒意,春天算是真的來了。
這一年,容念十四歲。
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卻已經足夠容念,蛻變、成長。
成長為一個成熟,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風情和優雅的少年。
錦瑟笑著對他說:“喜兒,下次你來夕歡樓,我可得找塊布巾,把你的臉蒙起來。”
四年來容念時常來看錦瑟,錦瑟待他如親弟弟一般,容念格外親近他,也就時常出現在夕歡樓。
只是這尋歡作樂的地方,容念來得次數多了,錦瑟將他藏得再好,可還是瞞不過那些好色之徒的眼睛。
錦瑟自是不讓容念接觸這些“王孫公子”,但這些公子哥們可不好打發,每次容念來,這些人都會在錦瑟的小庭院外,吵嚷著非要見容念一面。
容念自是不會搭理這些人。他定力一向十足的好,任那些人扯破了嗓子,他在屋裡仍舊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就比如現在,庭院裡那扇老舊的紅木門被敲得叮噹作響,容念在屋裡,氣定神閒地畫他的清明上河圖。
他穿了件月白的儒袍,一頭長髮在頭頂隨意挽了個髻,斜斜地插了根白玉簪子。
春意裡吹過一絲清風,容念攏在身後的長髮有一縷悄悄垂了下來,正好搭在他遊走的筆尖。
錦瑟道:“歇會兒吧,別把頭髮全染上墨跡。”
容念瞧一眼那縷黑得發亮的髮絲,他有些生氣地把筆往桌子上一扔,鬱悶道:“怎麼連衣服也染黑了?”
大概是頭髮太滑了,容念剛挑起那縷染了黑墨的髮絲,它就從他手中滑走,垂在了他的白袍上。
“那你可要倒黴了!”錦瑟突然笑著說道:“我上次聽小路子說,李公公為了給你做這件袍子,可是脫了人,親自去柳州找的製衣師傅。”
容念不信地挑眉,對自己身上這件再普通不過的白袍,抱有十分的懷疑。
錦瑟繼續道:“這可怎生是好?喜兒你是知道的,李公公最惜財了,你這墨漬要是洗不乾淨,公公可非得跟你紅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