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繁花繽紛,徒留滿地瘡痍悲傷。收回心思,恭敬有禮的對慕容冥道,“侄兒見過慕容伯伯。”
慕容冥轉身對他和氣點頭。
沉璧渡步上前,雙掌合十,面容清冷淡泊,輕聲道,“貧僧見過莊主。”
慕容冥連忙抬手虛扶一下他,又頗為恭敬的說道,“大師如此多禮,倒讓老夫無地自容!”
沉璧有些疑惑,旋即明白他話中意思了。大約是因為朱雀翎不見的關係,看來慕容月已將一切都和莊主說明了。
“白老前輩……”慕容冥鄭重的才說了幾個字,就被白老頭揮手打斷阻止,又見他陰陰一笑,道,“小老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糟老頭而已,不值得慕容莊主如此敬稱。”言語之意便是,這世上沒有鷹爪手白衣,只有守死人的白老頭,莊主何必對他如此有禮?
一番話雖說的隱晦,但慕容冥又豈會聽不出其中深意呢?所以他把抱拳作揖改為略微的頷首,道,“請各位就座,老夫想與各位商議一下關於碧血宮與下月的武林大會及晉城有妖物之事……”
……
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屋簷滴答滴答地落下大顆大顆的水珠,一輪晚月涼如水,卻開始逐漸被淺淺的淡紅染滿。
西廂院落繁花碎滿地,鬱郁沉沉的花香在潮溼的空氣中蔓延漂浮,淡紅色的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照耀一室荒涼。
雅室內香菸嫋嫋,柔媚的輕紗從屋頂上傾瀉下來,隨風盪漾,華麗雅緻的雲母屏風後,有一身段婀娜的美人正慵懶的躺在臥榻上,神色微恙,有些昏昏欲睡。半睜媚眼,懶散的向一旁立候著的侍女搖手,丫鬟謙卑恭順的走過去,躬身低頭順眉的軟聲詢問,“小姐,有事吩咐奴婢麼?”
那小姐勾著紅唇,盈盈淺笑,十分撩人心魄的伸出青蔥玉手來撫上她的白頸。
丫鬟面色嬌紅,有些不知所措,小姐的手輕摸著她柔嫩的脖子,她輕輕地“嚶嚀”一聲,臉紅得幾乎都要燒起來。
這種撩撥就像情人之間的撫慰,腦子雖覺得不妥,卻又見小姐唇角掛著搔人心癢難耐的嫵媚,所有的思考意志都如投水的石子,緩緩下沉。
丫鬟迷濛的眼充滿愛慕之色,軟軟的叫了一聲,“小姐……”
那小姐眼波中流露出一絲邪惡,瞬時,那青蔥玉指如鬼爪般刺穿了丫鬟的喉嚨,尖銳陰冷枯瘦的長指染滿了紅色的血。
空氣裡瞬時瀰漫著猩甜的血腥味。
丫鬟的眼睜得膛大,裝滿了不可置信。
那小姐嬌笑一聲,把手一放,屍體頓時倒地發出沉重的聲響,驚慌了一室迷濛雲煙。小姐睥睨了一下那失去生命的屍體,伸出鮮紅的舌尖來舔舐著玉指中鮮豔的紅血。
近日並沒有出去獵食,這些血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夠男子的精氣美味。
峨眉微蹙,又病怏怏的對著空氣道,“你來了?”
琉璃玉盞散發出影影綽綽的暖光,縹緲的嫋嫋煙霧彷彿有生命般散去後,忽然無端現出一人來。
憑空出現的人是個身穿淡綠色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牡丹的美人胚子。
她面似芙蓉,眉如柳,細細瞧去竟和臥榻上那小姐有七分想象,帶著妖豔魅惑人的眼波。
女子纖腰輕折以微步的走到那小姐面前,看著倒地的那丫鬟屍體,心驚,又殺人了……柳眉輕蹙,叫了一聲,“姐姐……”
小姐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想起那晚,那清顏絕倫的和尚,眸色深了幾分,又道,“你即將要歷天劫了,姐姐最近找到一個肉體蘊藏著仙氣的和尚,看他那模樣若是修行個幾十年怕亦會得道成仙,所以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極品,只要吸盡那和尚的精氣,你的道行必定大增,便能歷千年天劫而不死。”
女子面色冷凝,垂眸輕道,“紫菱不要,姐姐跟紫菱回南桃山吧,切莫要再害人了。”
小姐唇角的媚笑欲顯,指尖撥弄手中的香絹,抬眸凝視自己的妹妹,氣質如蘭,清冽似深埋在記憶中的那人……嗓音裡含著淡淡的譏諷道,“若不是看在你和我共一胎而生,又豈會把如此極品承讓給你?別不知好歹了。”
紫菱心頭不禁一顫,她是知道的,自從少主絕情離了姐姐之後,姐姐性情便大變,不僅破壞狐王立下的規則墜入邪妖道,還依附在生人的體內寄存吸/精殺人……這樣下去遲早有一日會……想著便覺得害怕,神色慌亂的對她道,“姐姐,紫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切莫要再有什麼不測,獨留紫菱一人……”
小姐唇角的笑,漸漸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