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斟了一杯酒,遞給自己:“良辰美景,美酒佳人,該飲一大白。”
那人長了一副好皮相,自己又很膚淺,在美色下果決地一口悶,然後醉了。
然後再沒醒過。
那人……長了副好皮相……
但很易怒,偶爾暴虐,又常常說些甜言蜜語,還會自以為是地幽默一下……
自己大概……
是喜歡他的。
酒是琥珀色的,他喝醉了,於是拉住他的手,很是羞慚害臊:“我……我挺中意你的。”
“要是一輩子在宮裡……我……我也認了。”
“我好像……挺喜歡你的。”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你的。你……你喜歡我麼?”
那人斂著眼底笑意,卻不作答。
“嘖……悶騷。”
“蕭修北,你真悶騷!”
“誰悶騷呢?”有聲音在耳邊問。
楚忘猛地驚醒過來。
太陽已經西斜,他埋頭睡出了一頭汗。
馬步
楚忘看著眼前的人,有點反應不及:“你……誰啊?”
“在下虎賁統領沈黎,奉王爺之命,教導世子武功。”身前的青年身材高大,將半邊的陽光都遮了去,“明日一早,還望世子於連操練場集合,與士兵一起訓練。”
楚忘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便往軍帳裡頭走去。
反正一輩子不回去了,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忘呢,一時半刻的急什麼。
“世子,您的書!”
楚忘頭也不回,擺擺手:“全當見面禮吧!”
沈黎低下頭。
地上靜靜躺著兩本書,一色的黑皮金字,沾著點沙場灰塵,像是姊妹合集。
他將書撿起來,只見一本是生死譜,一本是生死刑,一色的煞氣騰騰金光閃閃。
沈黎隨手翻開生死譜,立馬被裡頭玄奧巧妙的招式劍法吸去了魂。
果然是好書!
第二天,日頭遲遲,楚忘才精神不振地到了操練場。
沈黎在日頭下的臉泛著黑氣,命令楚忘到一旁去扎馬步。
楚忘扎著扎著,便不動聲色地往一旁的僻靜陰涼處慢慢挪去。
“楚公子!”沈黎走到他面前,手握劍柄,青筋畢露,“您以為您是螃蟹麼?!”
楚忘一笑,樹蔭下的臉龐在光暈中明明暗暗:“不過是遲到一會,沈統領何必發如此大的怒氣?”
“楚公子!”沈黎咬著牙道,“你可讓我受盡了嘲笑!”
楚忘十分不解:“啊?”
沈黎從懷中掏出那本書,重重扔在楚忘懷裡:“如此邪書淫本!簡直……敗壞倫常!虧我還以為它是什麼武功秘籍!”
楚忘捧著書一聲驚呼:“怪不得昨晚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它,原來在你地方!咦,一日不見,怎麼變得如此破舊?”
沈黎臉色變得尷尬,怒火中夾著難堪:“昨日他們問我是什麼書,我看生死譜正入迷,便說這亦是絕世秘籍……結果……一整個晚上他們便四處傳閱,挑燈閱讀了!還能不看舊麼?!”
他愈說愈激動,一把攥住楚忘衣襟:“我向來自律,現下全軍都以為我是假正經悶騷之人,你要我往後如何在軍中立威?!如何在兄弟中抬頭?!”
楚忘呆了呆,連忙勸導:“兄臺,不過小事,莫要如此激動……”
沈黎鬆了手,冷哼一聲:“作為懲罰,我便將那本生死譜沒收了。還有,莫要將這種邪書流傳出去,汙了軍中風氣!”
楚忘整整衣襟:“昨兒個不是傳了一圈麼……”
“只是在虎賁軍而已,怕是中壘、射聲、步兵、越騎等諸軍也會慕名而來……都是軍中兄弟,我不好拒絕……此事因你而起,你得做好這個惡人。看什麼看,還不扎馬步?!下午還要教你劍法!快點!蹲下、持平!”
楚忘麻著腿蹲下,心中默唸:果然假正經……
沈黎監督了一會,便又去訓導其他士兵了。楚忘立刻精疲力竭地蹲在了地上,氣喘吁吁。
手中捏著那捲書,翻來覆去,頗有些心癢……
閒來無事,便翻翻看看吧,反正自己蹲著的地方也挺僻靜,該是無人會來。
他正要翻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爾等何人,竟在此處隨地屙屎?!”
楚忘一呆,抬頭看過去——那人身材魁梧,長著虯髯鬍須,一雙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