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面面相覷,尷尬萬分。
其間已有眾多軍妓圍上來,女人輕聲的談話聲霧般彌散開來。
有女人低呼聲傳來:“呀,真的有!”
“也不小嘛。”
“竟是粉白色的,真可愛……”
楚忘挺直腰桿,抻長脖子,在紛紛眾口中,自豪萬分。
然後繫好褲子,甩袖而走。
身後人男人粗獷的聲音尷尬響起:“原是軍中兄弟,真是誤會……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楚忘冷哼一聲並不回頭。
見諒你個驢蛋!看爺我不搞死你!
他怒氣衝衝地一路走著,贏得無數矚目,直至被蕭定襄叫住:“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楚忘冷哼:“你那些士兵,頗是生猛。”
蕭定襄將他拉進帥帳內:“以後莫要這樣出去,來,坐,我替你束髮。”
楚忘坐在胡椅上氣憤不已,而面前的銅鏡斑駁,模糊不清:“那群驢蛋,竟把我當成了女人!”
蕭定襄挽起他的發,插/進一根白玉簪。白玉襯青絲,好看得惹眼。
“你這幅樣子,確是一副佳人樣。可有吃什麼虧?”
楚忘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道:“都是男人,吃什麼虧?!”
蕭定襄不置可否,呵然一笑。
“你不必笑得如此有深意,正常男人還是隻愛美嬌娘的。”
蕭定襄撫著他的髮絲:“這軍中哪有什麼美嬌娘?僅有的軍妓都被糟蹋得豬狗不如……許多男人沒處下火,就逮著清秀點的男人發洩了。你今日毫髮無損,是運氣好。以後莫要亂跑了。”
楚忘有些尷尬:“曉得了。”
蕭定襄亦坐下,倒了杯茶:“待塵埃落定,我送你去河清郡可好?”
“河清郡?”
“我記得那裡……是你母親的故鄉。那裡地處江南,煙雨漫漫,風景是十分宜人的。以後你去了那裡,娶一房妻妾,生幾個孩子,日子定然是美滿的。”
楚忘垂下頭,眼神鬱郁:“哦。”
蕭定襄啜了口茶,眸間閃過一絲光:“你這幅樣子……莫非是,忘不了他?”
楚忘猛地抬頭,被狠狠戳到似的,大聲道:“誰忘不了誰?!太搞笑了,大丈夫拿得起放的下,誰會放不下?!”
蕭定襄點點頭,眸中似笑非笑:“如此最好……對了,你如此手無縛雞之力,待在軍中,也不是辦法,從今日起,便學些護身之術,如何?”
楚忘哼一聲:“我自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武功什麼,都是身外虛無之物。何況我年紀不小,四肢僵硬,怎麼學?”
“那便從最基礎的練起。外頭陽光正好,你去扎馬步吧。”
“嘖……陽光也太好了吧。”
“曬黑了就能多添一點男子氣概,免得被人誤以為是女人。對了,我這裡有本劍譜,裡頭招式、劍路皆是不錯,你先拿去看。”
楚忘接過,只見書籍黑麵金字,金燦燦亮閃閃地印著三個字:生死譜。
霸氣萬分。
楚忘乍一看下,手有些抖,心想難道與自己袖中珍藏那本是姊妹篇?
但看東萊王一臉正經,於是忐忑又憧憬地開啟一頁。
生死者,欲其生而生,欲其死而死耶。招至高處,招至心生,生死由我……
看來……的確是正經劍譜。
楚忘來到帳外,便找了處陰涼地,隨意紮起了馬步。
扎著扎著,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索性拿出那本生死譜,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便不由打了個哈欠,將頭埋在書本里,做起夢來。
那是除夕夜,宮中大宴。
西花廳,宮燈輝煌,恍如白晝。
他手中捏著一張紙條,是青鋒送過來的,被手汗浸溼了。
上頭寫著:蘇家小妹,封婉妃,居海棠苑。
海棠苑……他要去海棠苑,見表妹一面。
一面就好了,他並不貪心,就一面。
他偷偷地後宮溜去——卻碰著了那人。
那人隱在燈光下的臉,似是冷峻,似是笑意隱隱。
他肉疼著連塞給那人幾張銀票,涎著臉笑問:“這位兄臺,請問海棠苑在哪?”
結果……被帶到了未央宮。
自己傻愣愣地抬頭,兀自感慨:這海棠苑頗大頗豪華。
然而裡頭並無表妹,倒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