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1 / 4)

小說:翩翩逐晚風 作者:津鴻一瞥

看。我們就扮成祖孫,一路從京口走了過來。”

江湖風波惡,想他天潢貴胄,龍鳳之姿,竟然流落民間,棲身荒宅。

白雁聲心下悽然,以頭點地哽咽道:“臣罪該萬死,令陛下困厄流離。”

劉破虜緩緩搖頭,扶起他道:“不怪將軍。是我無德無能。江淮本富庶之地,我一路行來,只見餓殍遍野,白骨露於野。麥秀之感,非獨殷墟,黍離之悲,信哉周室。”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寫得不夠煽情啊~~~~~

☆、第七十四章

院裡有一株大桑樹,直上五尺,枝條橫繞,形如羽蓋。覆上五尺,又是一重枝葉。華蓋五重,每重葉椹各異。

午後炎熱,孫叔業與高公公在桑樹下對坐納涼。高公公咳嗽一聲,問道:“孫大人,敢問邕京現下如何?

孫叔業搖著摺扇吐出八個字:“天愁地慘,日月無光。”

高公公正要嘆息出聲,忽然聽見披廈裡傳來劉破虜一聲厲喝:“你要朕做漢獻帝?!”

眼看就要談崩,孫叔業臉上頓時變色,倏地起身要往披廈裡面走去,卻被高公公止住了,搖頭示意不可。

午後的薰風搖動桑樹的枝幹,一個老太監都這樣沉得住氣,孫叔業又羞又愧,慌亂中忽然心中一動,脫口問道:“高大人,我們是不是在別的地方見過?”

高公公臉上一團愁苦,搖頭否認道:“奴家竟日在深宮,已有二十多年不曾見過外面世道了。”

披廈內,劉破虜目中竄過一道厲光,怨恨既深且巨,雙頰上染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白雁聲卻是平靜無波,稍移目光道:“陛下非亡國之君,而天下處處是亡國之像。陛下比臣更清楚,劉氏的衰微已到了回天乏術的地步。國恥家怨,痛入骨髓。”他想到去邕京一路上看到的一幕幕場景,想到謝鯤死於自己人之手,想到謝連璧也差點死在清議之下,臉上不知不覺帶了悲憤的神色:“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便是人人都似裴秀、謝鯤,這江山還有可捲土重來的時候嗎?”

陛下不作漢獻帝生,要作高貴鄉公死,天下豈能人人是裴秀、謝鯤?

劉破虜倒退一步,沒有站穩,跌坐在青石磚上,滿臉傷心落寞。他往徐州來,未嘗不是存了借兵誅殺段暉傅熙,扳回皇位的心思。巴望白雁峰能看在當年劉解憂曾有恩於他們白家的面子上,助他重整山河。但他一路北來,見血流成河,伏屍遍地已是心寒了一半,到了彭城又被軟禁兩月,眼下再見白雁聲,聽他話裡冷酷之意,情知是痴心妄想,一時間心灰氣喪,面如死灰。

白雁聲眼瞧這十歲的孩子忽當重任,不克負荷的模樣,強忍住沒有去扶他,冷冷道:“陛下死裡逃生,只有一身須愛惜。臣在瀛洲有一小島可以立足,可送陛下出海避亂,千里長沙,萬里石塘,海闊天高,再無亂離之苦。若是陛下想念華陽公主,臣也可送陛下去北地見公主一面,再做打算。”

劉破虜茫然搖頭,悲哀道:“朕堂堂華夏之主卻要避亂番邦嗎?皇姑姑到北燕是和親,朕一介男兒難道也去和親嗎?朕有什麼臉面去見皇姑姑?”

白雁聲亦是沉默不語。

耳邊只有風過長廊的嗚咽聲,以及遠處鐸鈴的悲鳴。

過了好久,劉破虜才抬眼望他,已無初見他時的親熱激動,冷冷睨他道:“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你直說吧。”

白雁聲伸出手指,運內力與指端,在地上的青石板上用手指寫下了一個字。

青磚刮削,盡成齏粉,劉破虜自幼養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從未見過此情此景,大驚失色。待白雁聲一口氣吹去地上的浮粉,磚面上顯出一個鋒芒畢露的“成”字,他駭得結結巴巴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白雁聲目光炯炯,朗聲道:“安民立政曰成。願陛下有成全天下人的胸懷。”

劉破虜仰望著眼前猶如天神的男人,不覺想起多年以前,在長春宮裡,他坐在皇姑姑的膝蓋上,細聲細語對他說:請將軍盡忠職守,孤定會廣納忠言,澄清朝政。

他嘴唇泛白,抖聲道:“你可想好了,權臣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天下清議,史筆千秋,你都不管了嗎?”

白雁聲眉毛一揚,似是苦笑,最後又嘆道:“以天下為量者,不計細恥,以四海為任者,寧顧小節。得失譭譽關頭如不打破,天下事無一可為。”

孫叔業見白雁聲從披廈裡出來,面上無風無浪,心裡只想,這次談不攏還有下次。他一個小孩子,蹇於形勢,威逼利誘,總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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