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句句謙抑,以至於自汙,聽在孟子鶯耳朵裡實在不是味道,好似自己仗勢欺人一般,再要進前一步追問,廂房裡傳來咳嗽的聲音,曲乘風一拍腦袋對裴烈道:“你孃的藥喝完了,要再去抓些來。”裴烈連連點頭,說著兩人就要起身往屋裡走。
“站住!”孟子鶯賭氣喝到:“方子拿來,我去抓藥。”
他拿了藥方,卻並沒有去藥房,先拐進了城南的一條小巷,走到頂裡面一間頂上只蓋了半邊茅草的土坯房前,早有人看見了他,將他請進房裡。室內陰暗潮溼,戶主是個駝背的老人,尖嘴猴腮,三撇鬍子,從袖中拿出一團揉皺了的紙給他。孟子鶯略微攤開,迎著光看了一眼,輕聲道:“就這些了,沒有了?”
老人家哭喪臉道:“前幾日小妮子打翻了硯臺,罰她一月不許進書房。”
孟子鶯皺眉,老人看他神色,湊近小聲道:“聽說前幾日有邕京的使者來傅宅,密談大半天的時間,說到御史臺什麼的。”
孟子鶯點頭從腰包裡掏了一塊銀子,足有五六兩重,遞給他:“不錯,繼續打聽,但是不要被人發現了。”
他匆匆出了小巷,這次徑直往藥店來了。他一邊看著掌櫃抓藥,一邊默默盤算,蜀人謀反,中州青州揚州都陷兵革,皇帝震怒,想來是該動一動位置了,不知傅熙前途如何。
他低頭一徑沉思,沒看見掌櫃早已包好了藥遞過來,他旁邊一人倒替他接了藥包,孟子鶯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小阿九,你氣色不錯,這藥是給誰喝的?”
好似九月天山之外飛白雪,又好像萬丈澗底出猛獸,孟子鶯瞬間全身緊繃,一點一點抬起頭來,眼前一個弱冠青年,錦衣玉冠,雍容華貴,斜靠在櫃檯邊,儀容輕慢,縱然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