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熱,可這屋裡卻還燒著火盆,溫度堪比蒸籠。

綠蘿拿著火鉗撥弄著火盆,她穿著一身薄如蟬翼的紗衣,頭髮高高綰起,即便如此渾身也是大汗淋漓。可她仍努力讓火盆再旺一點,為的是能讓盤膝坐在榻上的人能夠感覺到溫暖。

男人只穿著扎腰的綢褲,上身赤著,古銅色的面板緊繃著下面微微顫動的肌肉,他在發抖。他如同置身在千年冰封的雪窟裡,身上竟籠著一層寒霜。以屋裡如此高的溫度,居然無法讓這詭異的寒霜融化。不但無法融化,反而越發凍結得厲害。

這男人便是歷完淵,他緊閉雙眼緊皺雙眉,好像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綠蘿抬腕擦了擦鼻尖上凝聚的汗珠,扭頭問:“將軍,感覺好些了沒?”其實問也白問,她能看出來,男人的狀況越來越糟糕。

歷完淵沒回答,或許是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回答。待他雙眉之上都覆了白霜,他才緩緩睜開眼睛,吐出一口駭人的冷霧,“可以了。”

綠蘿放下火鉗走到男人身後,雙手一拂,將放在榻旁矮桌上一個棉布卷軸開啟,裡面銀光交錯,細看去乃是一排精巧細緻的工具,有針有刀還有細細的銀管,看著像是行醫的大夫所用,卻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綠蘿抽出最上一排銀針,扎入歷完淵頭上幾大穴,然後抽出一把頭尖刃長的小刀,極為利落地扎進男人手臂上的血管裡又迅速抽出,在血湧出來之前拿銀管相接,另一頭則搭在早就準備好的水玉碗上,將血引入碗中。

奇異的是,那血流得甚是緩慢,是一滴一滴垂下來的,且血質又與常人不同,濃稠非常,落入碗中也不散開,要過上半天才會相互融合。如此緩慢的速度,可歷完淵的臉色卻迅速灰敗,如同一株植物由鮮活轉瞬間枯萎。隨著血滴下來,那血似乎也是帶著寒冰的溫度,落入碗中後很快水玉碗就發出輕微的“喀拉喀拉”聲。

綠蘿神色凝重,緊緊盯著碗中的血,在血剛沒過碗底時她就立即出手點了歷完淵的穴位止血,抽出銀管,將那道幾乎看不出來的傷口撒上些藥粉包好,最後將銀針拔出放好。

此時歷完淵看著已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勉強對綠蘿開口:“馬上放入冰窖。”

“是。”綠蘿答應,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可每次男人都要叮囑她。畢竟,這裡面盛著的是給他心尖寶貝救命的血。

綠蘿出去後,歷完淵就支撐不住,滑倒在榻上不住喘氣。他喘得又急又輕,一看就知道是體內損傷。他平日裡總顯出桀驁囂然的雙眼此時在沒有光彩,也讓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透出濃重的蒼涼。

綠蘿很快又返回,還帶來個瓷瓶,從瓶中倒出兩粒藥丸給男人服下。

“這次比從前早了兩天,血蠱尚未成熟,強行放出對將軍身體傷害更大,只怕這幾日都不能出屋吹風了。”她扶起男人將他送到床上,用兩床被子蓋嚴,然後看著男人臉上的霜緩慢融化。

眼睫上融化了的水珠滲進眼中,迫使歷完淵不得不眯起眼睛,他唇角含著苦澀,慢慢說道:“三日之後,我便要啟程去西北,只得提前。到時他來了,你只管把解藥給他……”頓了一頓,似是在回想什麼,又說,“他倔得很,不到毒發日子不來,你需提前在我房中等著他才行。”

綠蘿眼中漫上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將軍為薛少俠付出這麼多,卻為何要瞞著他?”

歷完淵正虛弱,對於綠蘿的質問並沒生氣,只是愣了一下後低聲道:“大概是因為,我不甘心吧。”

綠蘿明白自己剛才已經是偭規越矩,是以並不敢再多言。

兩人俱是不知,位於他們頭上的房頂上,一人帶著另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將整個過程盡入眼底,然後又悄然離去,如鬼魅般沒發出一點聲音。

15、

薛榮覺得有點疼,龜息散的藥效褪下後他忍不住去摸了摸肩膀。那兒早就上了藥,當時就已經見效,可他現在有感覺到了疼痛。但具體疼在哪裡,他又不知道。

之秋將他帶進落腳的客棧,點上燈,歪著頭觀察他的表情。

細瘦的燭火顫顫巍巍,房間裡很安靜,可以聽見外面投宿客人上樓的腳步聲。

“解藥,是血蠱?”薛榮抬起眼睛,帶著點小心翼翼地問道。

之秋嗤了一聲,是在諷他明知故問。

血蠱一如它的名字,需要在它幼體時期便放置在活人體內讓活血養著才能成活。因血蠱性極寒,又食人血,對人體傷害極大,所以一般人絕不敢碰這東西。

“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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