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強上許多。他執著酒杯緩緩倒滿酒盅,“我自然有解藥,哪有光帶著毒藥不帶著解藥的人呢,那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半是玩笑半是威脅。
“我不殺你,你就會把解藥給我?”薛榮試探,比起兩千兩黃金而言,自己的性命當然貴重得多。只要活著,他有自信能賺來不計其數的兩千兩。
“是啊,只要少俠答應我一個條件。”歷完淵輕快地說。
薛榮直白的交代:“我只會殺人。”
“我的條件可比殺人簡單很多。”咬到最後一個字音,男人神情驀地曖昧起來。
薛榮又不說話,他堪比野獸般敏銳的神經告訴他,這是個陰謀,是個陷阱。踏進去,萬劫不復。
“做我的人。”歷完淵清晰地吐出四個字。
薛榮臉色變了變,“你的人?”
歷完淵點點頭,品了口酒,站起來揹著手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像毒蛇吐信,“或者說情人,亦或是禁臠。。。。。。”一柄細如髮絲的銀線纏上了他的脖頸,只要拿劍之人稍一用力,他的頭就斷了。歷完淵離薛榮已經很近,他停下腳步,施施然看著他。
薛榮的相貌,應當屬於翩翩美少年,五官精緻如畫。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長期晝伏夜出的原因,他的面板較常人蒼白,更添了幾分妖的氣質。然而因為薛榮所做的行當原因,從未誘人關注過他的容貌。薛榮自己也沒有在意過,歷完淵提出這樣的要求,薛榮便認為他是在侮辱自己,奪命天蠶絲是下意識出手的,好在他還沒有下最後的殺手。
歷完淵欣賞著面前人眼底騰起來的熊熊殺意,唇角勾起,好整以暇等著他的回答。
歷完淵這一手的確太過下作,他就是把握住了薛榮的心思。如薛榮這種人,不像那些苛求完美的俠士,寧折勿彎。他是個殺手,活著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再者龍陽之癖古已有之,上至皇帝下至普通百姓,都有流傳至今的故事。歷完淵堵這個殺手會答應自己的要求來保命。
事實證明,歷完淵賭對了。薛榮冷冷盯著他半晌,就收回了天蠶絲,“我答應你,把解藥給我。”
“下個月十七你會毒發,毒發之前你來找我,我會給你解藥。”歷完淵悠然道,“相思成灰的解藥從來不是一顆藥丸了事,要徹底消除掉這毒,必須一步步來。”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薛榮扣住自己的腰帶,“現在?”
歷完淵的目光從他被腰帶緊束起來更顯勁瘦的腰際直滑到他蹬著長靴筆直一雙長腿上,“少俠來解毒的時候,我自然會好好招待。這之前,你可以好好準備一下。”
薛榮討厭男人這副志在必得的笑臉,聽他這麼說,轉身躍出窗外,幽靈一般影子一閃就消失在夜色中。
那之後,到了歷完淵所說的日期,薛榮如期而至。他到將軍府上時毒已發作,那種如萬蟻噬心的痛處即便定力如他也忍不住露出扭曲的痛苦神色,內力像沖垮了沙堤的洪水飛快流逝,身體內部空空如也,他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而歷完淵在給他服下解藥,待毒性被壓制住後,就毫不客氣的領取了自己第一次的報酬。
性之一字,對薛榮來說從不是必需品。賺了錢的時候,他會去青樓妓館春宵一度,但大部分時候,他都是獨行俠。冷苦孤獨的生活中,從來沒有什麼紅顏知己軟玉溫香。對於男子之間的床笫之事,薛榮則從未嘗試。他不是沒見過那些腰比女子還軟的小倌,同樣巧笑言兮勾魂奪魄,但他根本沒興趣。此番被迫答應歷完淵,不但要和男人做那事,他還是被壓的那個,怎麼想,都是荒謬之至。
第一次嚐到這個滋味,薛榮覺得痛苦,羞恥,憤怒,怨恨。他是個男人,男人就該有男人的自尊心和骨氣,被人在床上壓,真是天底下最可恥的事情。
那些回憶打破了薛榮一直苦苦隱忍著的平和,氣息一亂,內力消失更快,體內劇毒肆虐,他終於忍不住瑟瑟顫抖起來。
房頂之下,炭火融融的暖房中,男人解下蹀躞帶的動作驀地滯了一下。繼而緩緩勾起個瞭然的笑容,手掌一翻飛出一枚暗器打在頂上瓦片,只聽嘩啦啦一陣破碎聲響,一個人就跟著摔了下來。
2、
薛榮沒有多餘的力氣扭轉身體,他落下來的地方不好,整個人砸到了玉石屏風上,伴著大片玉石碎裂的聲音,薛榮被摔得眼前陣陣發黑。
門外響起緊促的腳步聲,繼而侍衛在門外喊道:“將軍!出了什麼事?”
歷完淵答:“無妨,我不小心撞到了屏風。”
“那屬下立即叫人進來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