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伏流的雲彩,一小朵一小朵串成白色的小鏈子,像他秘書今天裙邊上的一圈蕾絲,漂亮。
也不知道顧晏這次回來要呆多久,再過半個月是顧浴洋爸爸的生日,估計顧晏至少要在家裡呆足半個月吧。
顧浴洋對著玻璃窗戶發了會呆,外頭秘書大敲其門,哐哐好一陣鬧騰,顧浴洋還沒喊呢,那小姑娘一腳踹開老闆的門,衝進來嚷嚷:“老闆,你快點,外頭有人說是你朋友,帶了一箱不知道什麼鬼東西,燻死我了。”
這小姑娘是梁霈文愛人的學生,畢業後就跟著顧浴洋,兩人關係還可以,有時沒大沒小一點,不過小姑娘還挺知道分寸,大概今天是被刺激到了,一點沒顧忌。
顧浴洋笑著擄袖子,邊說邊往外走:“誰啊誰欺負我家秘書呢。”
小姑娘粉紅的裙襬飄來飄去,就是不肯走出顧浴洋辦公室:“外頭燻死了,你快去。”
顧浴洋走出去,皺起鼻樑聞聞嗅嗅,沒聞到什麼怪味,他秘書是個恨死吃魚的,估計來人手裡拿的是魚吧。顧浴洋正想著不知道是哪家顧客,送禮送得如此質樸,便看到玻璃隔出的會客室裡有個人緩緩站起,彎著腰在那整椅子上的靠墊。
後來,又是許多年後,顧浴洋回想起此刻,都疑心顧晏是不是自己的福星,他回來才幾天啊,就把劉理給招來了。
那時顧浴洋被開始信佛的爺爺逼得滿頭包,他車裡都隨時放著本《地藏菩薩本願經》,不過這經只有劉理肯念,每天睡覺前都要念一個多小時,雷打不動,恨得顧浴洋差點燒了那本經。
話題繞回來,還是96年的春天,還是在顧浴洋的辦公室。
顧浴洋望著劉理的背影,想起自己第一天去劉理裁縫鋪子的場景,那是非常美好的一個天,窗戶外面有藍天、白雲、開滿白花的槐樹,現在是劉理第一次來自己的公司,外頭也是藍天白雲,只缺一個槐樹。
不打緊,顧浴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