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把手機湊到耳旁,擺擺手假裝自己在忙。過了好一會兒,他轉頭見門後沒人了,便在藤椅坐下,想打電話給夏穆聊聊。這時又有人走近陽臺,蘆紹宗以為是譚峻,不耐煩地抬眼,沒想到竟是炎育陵。
炎育陵被這麼一瞪,愣了愣才抬手指被上了鎖的門把。蘆紹宗暗暗罵了自己一聲,起身拉開玻璃門。
“蘆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炎育陵把手上端著的湯碗放到藤椅前的茶几上,碗裡是熱騰騰的湯,以及滿滿的火鍋料。
“這是你的,趁熱吃吧。”炎育陵站直身背握雙手,給蘆紹宗送上一抹客套的微笑。
蘆紹宗盯著碗裡兩隻紅白相間,熟得很漂亮的的蝦,眉頭又鎖得更緊了。
炎育陵見蘆紹宗臉色不好,慌道:“你別誤會,我不是不歡迎你加入我們,是見你一直忙著講電話,午餐時間也過了,想說你也該吃些東西……”
“行了,我明白。”蘆紹宗打斷炎育陵的解釋,又低頭看炎育陵特地給自己端來的午餐,嗓子不由自主沉了下來:“我對蝦過敏。”
“呃……”炎育陵怔了怔,隨即低下頭,內疚地道:“對不起,你是不是告訴過我?”
蘆紹宗頓覺一陣心酸,自炎育陵失憶以來,這種切實感受到自己被硬生生遺忘的滋味就屢次折磨著他。
“我沒告訴你,是你自己察覺的。”蘆紹宗坐返藤椅,勺了口湯淺嘗,味道十分清甜可口。炎育陵暫住在宿舍的那幾天,蘆紹宗已試過他的廚藝,著實刮目相看,炎育陵便是在那時候發現他不能吃蝦,還煞有介事地上網搜尋治療對蝦過敏的方法,找到一些古怪的偏方,不厭其煩地慫恿他去試。
“我另外弄一碗給你吧!”炎育陵彎身要去端碗,手腕突被蘆紹宗抓著,並被拉到另一張藤椅旁。
“你坐下,我有話說。”蘆紹宗鬆開炎育陵的手,把玻璃門關上。
炎育陵遲疑了會兒,緩緩坐下,雙手交握在膝蓋上,眼神四處遊移,看得出非常不自在。
“育陵。”蘆紹宗神色凝重。
“是!”炎育陵挺直背脊。
“你下個星期就要回國了。”
“嗯!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炎育陵坐著向蘆紹宗行禮。
蘆紹宗默默咬牙,不到兩星期前,炎育陵會硬抓著自己要幫自己拔白頭髮,這份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來的感情,竟然一夜間就灰飛煙滅,變得比初次見面時還要拘謹陌生。
當然蘆紹宗也必須承認,自己這陣子因為心煩意亂而總是黑著臉,陌生人見自己也要回避三分,想想還真是難為了眼前這個心境只有十五歲的傢伙。
“你回去之後,儘量少出門,人多的地方最好不要去,如果有媒體接近你,你不需要配合他們的任何要求,他們無權介入你的生活,如果有記者跟蹤你,你可以報警。”蘆紹宗嚴肅地說道。
“嗯……”炎育陵點頭。
蘆紹宗看出炎育陵眉目間的敷衍,便認真強調道:“這是為你好,聽著,你如果一定要出門,絕對不可以單獨一人。”
炎育陵咬了咬唇,忍不住說出藏在心裡的疑惑,“蘆先生,我只出過兩張唱片,拍了部電視劇也不是主角,我想……我的表現應該很普通,沒什麼新聞價值吧?我不覺得我需要像現在這樣,成天關在屋裡,出去也要裝扮得像個蒙面人……”
目前為止,炎育陵對自己現在的身份和狀況的瞭解,全都來自蘆紹宗。蘆紹宗只告訴了他,他是兩年前被星探相中,帶到臺灣發展,後來因為身體狀況太差,決定和經紀公司解約,回國繼續學業,至於造成他失憶的原因,他所知道的自然是蘆紹宗捏造的版本。
蘆紹宗沒有刻意斷絕炎育陵的資訊來源,事實上他更希望炎育陵會自己發現那些他說不出口的真相。然而這段日子這孩子從來沒有自己開過電視,蘆紹宗也發現他不會使用電腦,當然就不會上網,所以性虐短片事件他到現在還是懵然不知。
蘆紹宗與炎允赫已說好,不會主動告訴他這件事。炎育陵一旦回國,很快就會知道父母已經離異,沒有人會希望短時間內給他太多打擊。
蘆紹宗抬手扶著沉重的額頭,深思了一會兒,說道:“醫生不建議在短時間內告知你太多你所失去的記憶,那會給你造成負擔,所以有很多事情我沒告訴你,因為那些事情終究會過去,你即使永遠想不起來也無所謂,但是你必需要有自覺,你曾經是家喻戶曉的公眾人物,就算出門倒個垃圾,也會被刊登在小報或雜誌。”
炎育陵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