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陵又餓又累又困,數次打瞌睡差點倒下而驚醒,看看手錶已經十一點,應該差不多了。膝蓋疼得入骨,想是自己太久沒跪才會這麼難受,便站起身把褲管掀起,搓熱了手心再敷上留有洗衣板印子的紅腫膝蓋。
此時已可以肯定父親不在家,弟弟也不在,不然的話至少會有一人出來看自己。
聽到樓上房門開啟的聲音,炎育陵趕緊再跪回去,低垂著頭直到聽見門鎖開啟的聲音,才站起身開門進去。
母親坐在客廳沙發,炎育陵戰戰兢兢走近,本要說些認錯的話,再關心一下父親和弟弟的去向,可瞄見母親面前桌子上所放的東西,他就倒抽口涼氣,說不出話。
那東西毋庸置疑,是把藤條,比之前母親常用的粗了一倍,簡直可以稱作是根棍子。藤條旁邊還有一樣東西,是塊差不多兩公分厚,一尺長,三寸厚,還連著把手的板子,炎育陵雖第一次見這樣的東西,卻也很容易就看出那是打人的工具,心裡不禁納悶,這東西是誰在賣啊?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去喝酒還抽菸?”母親厲聲責問。
“我……沒有抽菸……”炎育陵不敢否認沒有喝酒。
“我看見你和一個女孩手牽著手,女朋友嗎?你帶女朋友到夜間場所玩了?喝了酒,還一身煙味!炎育陵,你是不是不想念書了!”母親尖聲罵道
炎育陵語塞,想說自己沒有帶女朋友去夜間場所,也沒有不想念書,可說這些有什麼用?交女朋友就是交女朋友,喝過酒就是喝過酒,夜間場所自己去了也是去,沒得辯駁啊!
道歉啊笨蛋……炎育陵在心裡催促自己,可開口的時候,說的話連自己都覺得可笑到極點。
“媽咪,我後天要考鋼琴。” 說出這樣的話,似已預知自己會被打得幾天坐不了椅子。
“你配嗎?你配用你爸媽的錢去考試嗎?”
一聽母親這麼刻薄的責備,炎育陵立時滿腹委屈,低下頭壓抑著聲量:“我沒有做錯事。”
“那你做對了什麼?”
炎育陵忍不住抬頭看向母親,不理解母親的話怎麼可以那麼絕?一看見母親冷漠的眼神,委屈感就加劇,甚至還覺得有些憤怒。每次捱打前的責罵,母親總會有一兩句不帶感情的苛刻言語,就連‘你配做我兒子嗎?’也說過,炎育陵只能把這委屈隱忍,並告訴自己,母親不是在恨自己,只是太生氣了而已。
他原本以為,忍耐終於劃上了句點。
“把褲子脫了,擺好姿勢。”
母親的關鍵話出口,炎育陵即咬住了唇。這命令很久沒聽到了,可卻好似昨天才聽見。這錯覺彷彿在告訴自己什麼——一切不曾改變過。
“媽咪,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炎育陵鼓起勇氣辯解,自己都快十八歲了,他真的不想被母親打得屁股開花,那簡直羞恥到了極點。
“別磨蹭。”
“我交女朋友,可是我沒有荒廢學業。”
“內褲也脫。”
“媽咪!”
母親霍然站起身,拿起了那把藤條,朝沙發扶手指。
炎育陵拳頭握得緊緊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委屈、抗拒,以及害怕交織在心頭,雙腳穩穩定在原地,半寸不移。
葉雅等了大約半分鐘,見兒子不聽從自己的指示。兒子健壯的體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心裡頓時升起一絲恐懼。
怕什麼?這是我兒子!葉雅在心裡告訴自己,提氣走向兒子,拉住兒子的手拖到沙發,再把兒子的手掌按在沙發扶手上,兒子因這個動作而不得不彎下腰。
啪!
第一下藤條毫不猶豫地就用力揮到兒子臀上,新藤條用的有些不順手,葉雅轉了轉握柄再揮第二下。
“嗯……”炎育陵疼得繃緊了身子,極力壓抑的呻吟溢位了緊閉的唇。
葉雅滿意於這樣的力道所帶來的反應,吸了一口氣,便連揮五下。藤條破空聲和抽打聲接連不斷,每一下平均相隔兩秒,打到了第六下,兒子的腿抖了一下,不過仍然沒有喊痛,只是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還以為你懂事了,你看看你自己,做錯事不認,還不肯認打,媽咪是這麼教你的嗎?你說是不是白養你了?” 葉雅邊罵邊打,若要兒子答話她就會暫時停手,沒停的話,她不會允許兒子插嘴。
“呃!”炎育陵終於忍不住叫出聲,母親的藤條一離開屁股,他就趁機站起身轉過身面向母親。
“疼了?” 葉雅問。
炎育陵想答‘明知故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