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我現在只想死!就這麼簡單!成全我行不行啊!”
這下連季鵬也無言以對,好在過不了半分鐘,炎育陵的意識就敗給了藥物。
路卡和韓封從未特地去探究炎育陵的過去,這件事後,才大致得知他從小就被親生母親虐打的經歷。
事實上,韓封大可以把炎育陵丟還給家人,從此撒手不管。炎育陵現在這個樣子不曉得何時才能振作,要靠他賺錢恐怕難如登天。
可韓封沒有,路卡就更不可能不管。
路卡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炎育陵而身心俱疲,更想不到的是韓封也和自己一樣,對炎育陵擔憂到了始料未及的程度。
或者是因為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太不可理喻,讓他們能夠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保護好受傷的人,儘管這個人與自己非親非故。
說起來,親,又怎樣呢?
現在除了他們這些沒關係的人,還有誰可以給炎育陵一個最安穩的歸宿?
36、三十一、結痂
在遠離繁榮城市的一個小鎮,某個靠近郊外的住宅區,其中一間老舊的單層三房式排屋裡,正瀰漫著一種混合了‘邋遢’和‘舒適’的味道。
客廳裡,二十三寸的中古電視正在重播昨晚的英超聯賽,努力維持二十四度室溫的二手冷氣機不間斷地發出足以擾人清夢的馬達聲,由於冷氣機不夠冷而必須一同啟動的電風扇亦不甘示弱,在高速轉動下製造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磨擦聲。
以半面牆與客廳隔開的飯廳有張四方桌,季鵬、阿靖,和貝魯各佔一角,三人不約而同屏息凝神地看著和他們一起圍桌而坐的少年探手到桌子中央的麻將堆,看似完全沒有考慮地就拿起了一隻麻將牌。
貝魯眨了眨烏黑大眼,從抱在懷裡的大碗掏了把碎掉的洋芋片往嘴裡塞。
季鵬翹著二郎腿一動不動,微眯著眼啜了口煙,維持一貫的冷靜作風。
阿靖最是焦急,又不懂得掩飾,右手五指在桌面上亂敲,兩條纖瘦的長腿粗魯地抖個不停,瞪著坐在對面悠哉地看牌的少年。
“啊。”炎育陵張嘴輕呼,面無表情,“胡了。”他整理好牌的順序,兩手輕輕一翻,將牌面展現在大家眼前,歪歪脖子,有點不確定地道:“沒記錯的話……是大四喜吧?”
“啊!!!!!混蛋啊啊啊啊啊啊!” 阿靖霍地站起身抱頭吶喊,“我打麻將都快十年了也沒有開過大四喜!你一天裡還大三元小四喜天胡地胡胡得亂七八糟!是怎樣啊?我要求換位子,我要換位子!”
阿靖叫嚷著就要繞到炎育陵身後,季鵬馬上站起來揪著他耳朵把他拉回自己的座位,斥道:“懂不懂尊卑?要換也是我先換。”說完就看向炎育陵,微笑著問:“和你換個位子好嗎?”
炎育陵機械般牽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他把麻將都推到桌子中央,扶著桌緣站起身,語氣很無所謂地道:“隨便。”
“我錢都輸光了!讓我換啦!季哥你再輸幾局也沒關係嘛!”阿靖還是不肯服氣,站起身搶在季鵬跟前坐進炎育陵的位子。
“臭小子!你皮癢是吧?”季鵬抓著阿靖後衣領將他硬拉起來,剛想坐下去,阿靖居然不罷休,像條魚似地鑽到他身後,再一次搶先把屁股貼上這張他們堅信為‘今日風水位’的椅子。
季鵬的冷靜即刻破功,抬起右腳不客氣地踏在阿靖腿上,吼道:“三秒內給我下去!要不就揍你!一、二、三!”
“那哪兒叫三秒啦!”阿靖死死抓住椅子扶手,堅決不肯讓座。季鵬不再說話,抓著阿靖肩膀就提。
眼看兩個大男人像小孩一樣爭椅子,炎育陵心裡覺得很滑稽,卻一時間笑不出來。
貝魯見機不可失,馬上發揮搞怪本色,跳上椅子舉起雙手大叫道:“賭王風水位爭霸戰!紅方季鵬,藍方阿靖!三局定輸贏,開始!”
“我不要藍色,我要紅……啊嗚!季哥你真打啊?”
“你自找的!我警告過你!媽的!你以為我就輸得很寫意?你的錢還不是我給的!我等於是一人輸兩人份!”
沒多久,季鵬和阿靖就扭打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腳地滾來滾去,嘴巴也沒閒著,一個不停罵,另一個則不住耍無賴。
此時,坐了兩個小時火車和三十分鐘計程車,趕在天黑前抵達的韓封和路卡已經在眾人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站在客廳,旁觀了這荒唐的局面數秒後,韓封突然用力一掌打在門上,碰!蓋過所有噪音的聲響終於吸引到屋內四人的注意。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