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公車鈍重的轟鳴聲像老人的悶咳,有時那響聲太大蓋過了交談的聲音,他們會很自然地把頭湊得近些以試圖聽清對方的話,姿態看起來有些親密。
傍晚時分,暖橘色的陽光從他們這一側的車窗透進來,把盛安原本稜角分明的五官描畫地柔和了幾分。
宋清讓心裡一直想著那通不歡而散的電話,擔心盛安太放在心上,又或者心生隔閡,希望他說出來後也許能好受一些。便問:“盛安,今天的事,或者以前,你……恨沒恨過他們?”
盛安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也沒有立馬回答。
宋清讓見他沒做聲,連忙說:“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其實如果是我,我可能會有一些很偏激的想法,心裡難過,這都很正常。”
“以前恨過,小的時候。”盛安說。
宋清讓便看著他,是個認真傾聽的模樣。
“現在不恨了。”盛安輕輕笑了笑,有著與他年紀所不符的成熟與淡然。
“那時候我表弟也才四五歲,急著上學。他們本來就不富裕,添我一個人,雖然有補貼,但經濟上還是很大的壓力。”
“所以我後來學會不要求,也不抱期望。他們再對我不好的時候,心裡反而不那麼難過了。”盛安似乎敞開了心扉,說的話比以前要多一些。
宋清讓點點頭。這和他雖十分不滿,但無法怪罪這對夫妻的原因如出一轍。
他偏頭看著盛安。
還沒走上社會的男孩子,身上常常帶著一些世故的天真,更不要提還在高中裡的男孩兒,多數都還只是孩子。
盛安卻偏偏處在少年與男人的界限之間,懂事地令人心疼。
宋清讓沒再說更多的話。
他忽然覺得:或許盛安最需要的,並不是旁人的寬慰。
第二天的家長會,第一次當班主任的宋清讓忙到頭昏腦脹。
分班後的第一次家長會,他竭力去做到最好。教務處的人來巡查,見他能夠勝任這樣的工作,還十分開心地誇了他幾句。
這次家長會開了兩個多小時,等他送走最後一個學生家長時,已經是晚上快七點了。
他拿著膝上型電腦和一堆資料往辦公室走去,遠遠看到盛安把書包放在腳邊,戴著耳機,身高腿長,背身倚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
他快走了兩步上前,問:“吃飯了沒有?”
盛安摘下耳機,搖搖頭。
“先進來吧。”宋清讓說,他抱著筆記本的手有點酸,無意識地動了動。
盛安細心看到,便彎腰拎起書包,又漫不經心地用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