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真的很對不起,昨天晚上我想出門的時候,被媽媽發現……」
長尾咂舌一聲。
「你幹嘛不打電話跟我說啊!」
「我、我被關在房間,連手機都被沒收。啊,不過我有預習,筆記會借你看。」
長尾冷哼一聲,嘴角扭曲地說:「這是當然的啊!」不過,這大概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長尾健太長得很高,對於運動很拿手,長相不差,個性也很開朗。他的成績在班上屬於中上,應答態度積極,所以深得老師歡心,朋友也很多。
長尾對其他同事的態度很普通,但是,為什麼最討人厭的部分只對自己表現出來?路彥覺得很不公平。長尾邁步前行,路彥連忙緊跟在後。連他都覺得自己像是金魚大便一樣。
「喂,你覺得警察還在不在?」
長尾轉過身來問道,路彥馬上聯想到他是在講齊藤的事。
「很、很難說。」
「死因不知道是自殺還是他殺,所以警察應該還在吧?不知道早上朝會時校長會不會有話要說?真希望早上可以因此停課。」
長尾將臉塊入圍巾至鼻尖,吐出一口氣。
「我覺得齊藤一定是跳樓自殺的。」
他們談論的明明是同班同學,長尾卻像在說某個不知名國家的事情一樣,彷彿事不關己。
「你為什麼覺得她是自殺的?」
長尾聳聳肩,說:「她的臉看起來就像是被逼到想死的樣子。如果你聽我的話去學校拿課本,搞不好會看到齊藤自殺的那一幕哦!」
這時,長尾黏在路彥身上,態度親膩得很不自然。
「喂,如果電視臺來採訪該怎麼辦?要是他們問我「齊藤是怎麼樣的人」,總不能真的告訴他們「她在學校被人欺負」或是「她很醜,個性又陰沉」吧?如果被問到,你會怎麼回答?」
雖然路彥不想回應長尾的問題,但是他知道默不作聲的話,便會惹長尾不悅,所以敷衍地回答:「就說她是個很乖巧的人吧。」
他們已經可以看到學校正門,但是周圍沒有長尾所期待的電視臺攝影機或是記者。相反的,有幾名老師站在學教附近的路上,催促學生儘快進入學校。
正門也有兩名老師站崗,氣氛很明顯有別於以往,充滿緊繃的氣息。齊藤之前倒臥的榆樹四周覆蓋著藍色塑膠布,只要有學生想湊上前去看熱鬧,便會被神情兇惡的老師趕走:「快回教室去!」
他們進入學校,爬樓梯上到四樓。走廊上幾乎沒有學生,教室前還放置許多書包。路彥一開始感到疑惑,但他馬上就知道理由。只見二年F班教室的門上被貼一張用紅字寫著「禁止進入」的紙張,隔璧班的導師則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門前。
隔壁班的導師一臉嚴肅地說:「把書包放在走廊上。今天要舉行臨時朝會,大家全都移動到體育館。」
整座體育館鬧哄哄的,大家似乎都在談論死去的齊藤。從四面八方可以聽到各式各樣的聲音、聲音、聲音,還有一再被提起的名字。
「那個跳樓的人是從二年F班教室跳的嗎?」
路彥聽到背後傳來這樣的聲音,可見女學生的制服胸口上彆著一年級的校徽。
「好像是哦,社團的學長說只有二年F班的教室不能進去。我去參加社團的晨練時,教室下方的花圃周圍還沒有用塑膠布圍起來,所以我有看到哦,變成深紅色的紅磚瓦……」
路彥想像沾滿血的紅磚瓦,與像人形模特兒一樣倒臥在地的齊藤樣子重疊在一起。他忽然覺得很想吐,很噁心。
這時,從體育館的臺上傳來號令,學生們依照年級、班別、座號整隊。一開始是校長出來,帶著沉痛的表情向大家告知齊藤的死訊。
「齊藤仁美的個性非常認真,也很有同理心……」
路彥聽到身邊傳來啜泣的聲音。他不著痕跡地朝聲音來源瞥去,不禁大吃一驚。那個昨天說齊藤「長得很醜,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很火大」的女生,現正哭得滿臉通紅,被旁邊的女生抱著肩膀,大大地抽噎著。
她是真的感到難過嗎?路彥實在很想這麼問她。全班都無視齊藤的存在,沒有人願意跟她說話。這樣的齊藤死了,為什麼會難過?有什麼好難過的?那只是受氣氛感染的偽善眼淚。那張哭得紅咚咚的臉,是一隻理應遭人鄙視的虛偽猴子。
臨時朝會大約兩小時就結束,不過,只有二年F班的學生在朝會結束後仍被留在體育館。擔任導師的數學老師寺館慘白著一張臉卻雙眼泛紅,開口迸出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