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接起來，“喂？”
“喂。”
對方只是一聲喂，邊遠就愣住了，是的，這個聲音，他永遠忘不了，這個人，化成灰他也認得。
“你沒死？”
“你的小徒弟，學藝不精。”電話裡的聲音，聽著很得意。
“是你那幫人用的槍太次了。”邊遠一邊說著，一邊按了內線電話，並開啟追蹤系統。
“那倒是，如果是點五的子彈，神仙都搶救不過來。”
“找我有事？”
“沒事，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一把沙嗓子，好聽嗎？”
電話裡的文勳低低地笑了，邊遠都能想象得出，他對著話筒說話時候的嘴型，還有下巴上那些短短的青茬。
“聽說這麼多年了，你一直一個人過？不會是因為我吧？”
“自作多情。”
“其實我也一直是一個人。”
電腦螢幕上，追蹤目標正一步步鎖定，範圍越來越小，讀條即將走到盡頭時，電話“嘟嘟嘟
——”發出了一陣忙音。
火星人探頭進來，“找我有事？”
“你過來看看，剛剛那條線，能不能追蹤到。”
火星人聞言走過來，坐到邊遠辦公桌前，在一番搜尋整理之後，他把結果給邊遠看，“只能圈定在這個範圍之內，線路肯定有反追蹤系統。”
邊遠看著地圖上的那一片縱橫交錯的線路和城鎮，一言不發。
火星人完成任務，準備退出去，臨關門以前，他斗膽又打著手語問：“你現在心情似乎很好？”
邊遠這回抄起了整個筆筒砸過去，“嘩啦”一聲，筆啊，尺子啊，美工刀啊，撒了一地。
A隨後進來，腳抬得高高地，不敢亂踩，“喲，喲，喲，在生氣啊？”
“沒，我心情好著呢，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
邊遠的脾氣，介於爆發和不爆發之間。不過，無論爆發還是不爆發，單從外觀上來講，其實一般人看不太出來。
A已經在沙發裡坐下，“我手頭有點緊，想多接幾個單子。”
“手頭緊？”邊遠沒覺得A會鬧饑荒。
“我想買條漁船，不是第一次出海了，我發現多出去幾次，好像有點上癮。”
“你想退休。”
“那沒有，我才不退休，你在，我也一定在。”
邊遠垂頭，“我真拿你沒辦法了。”
A笑嘻嘻地看著他，很想說那句口頭禪，但是隻能在他背後說，對著別人說也沒問題，對著邊遠，他死活開不了口。
邊遠走過來，單手按在A的肩膀上，肩胛處筋肉糾結，手掌下面的觸感比他想象中的更硬一些，也許是A僵著身體。他並不英俊，但是這具身體，充滿了肉感。
“A，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對不起。”
“你心裡有別人了？”
邊遠不說話。
“你們上過床嗎？”
“啊！沒有，這個沒有！”
A一拍大腿，“說了半天，你跟人家都沒上過床，那算狗屁的感情。”他轉過身，眼睛亮閃閃的，鼻頭紅通通的，像一隻可憐的狗，“要不咱們試試？我保證讓你爽！”
邊遠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簡直惱羞成怒，“瞎扯淡什麼？”
“你不喜歡被我幹，那你幹我？都是男人，這個有什麼客氣的，你來你來！”A說著，全拉扯邊遠，邊遠簡直有些驚恐地甩開了他的手。
A整個人跪到沙發上，手腳麻利地解開皮帶，拉下自己的褲子，白花花的屁股撅起老高。他整個人都黑黝黝的，單就是兩片屁股，捂得比大姑娘還要白。
門把手轉動，有人突然未經通傳就跑進來了，楊立中目瞪口呆地看著沙發跟前的兩個人，緊跟著戴群山在他身後一推，“幹嘛呢，別擋道……哎喲，我操！”
A想提上褲子，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腦袋埋進沙發角落裡。
“那個……你們繼續，繼續！”戴群山結結巴巴地說著，但是腳下並沒有動，簡直想留下來看熱鬧，“A，我早認出是你了，我操！”
楊立中看不下去了，拉拉扯扯把戴群山拖出來，同時幫著關上辦公室門。
兩個人對視著，然後一起“噗嗤”一聲，先是捂了嘴，最後哈哈大笑起來。
（故事到這裡告一段落了，謝謝大家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