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對夏小姐心存妄想。」
「向來佳人配才子,知白何必妄自菲薄。」皇帝坐在椅上高高的俯視韋知白聰慧的容顏,語氣堅決的讓人不敢反駁∶「這婚是朕賜的,自然是天作之合。」
「臣與夏小姐並無感情,怕辜負夏小姐一番情意。」韋知白依然不願順從,旁邊的太監都為他滑下一把汗。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朕為知白身兼父母和媒妁,知白怎能不從?」
「臣不是不從,而是不得從!」韋知白抬起頭,神色驕傲地看著這個令他一直裝得卑躬屈膝的帝皇∶「請聖上收回成命!」
來到這一天,皇帝才赫然發現自己一直看錯了韋知白,韋知白果真不只是一個風流之徒。
有幾度他看著韋知白思考的模樣與韋將軍的神情如出一轍,他幾乎都想殺了韋知白。但是總有一群多事的蛇來護著韋知白,加上韋知白又表明對政事以及當年韋氏一案沒有太大想法,才令他放過他。
但今天看來,原來真的是他看漏了眼。
「為何不得從?」皇帝收起和藹的樣子,太監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更可能已對韋知白起了殺機。
「臣已與杜康私訂終生,決不會當一個無情無義的負心人。」
「放肆!」皇帝厲聲說∶「雖然我朝民風向來開放,但還不到你們兩個男子於朕面前說什麼私訂終生,更以此作為拒婚理由!既然朕金口一開,知白以為這道聖旨還能收?」
此例一開,今後他的聖旨還有誰從?而且韋知白以為他是誰,他這個帝皇何需為他而收回聖旨。
可是韋知白依然是一臉淡然,對於皇帝的動氣不以為然,剛才聖上說他身兼父母職來為他賜婚,就憑這一點韋知白已經不會接受這個旨意,害死他父母的人,何以還能悠然地說出這句話?
他堅定的說∶「臣,寧死不從!」
「好!」皇帝鼓掌,為獎勵韋知白寧死不屈的高尚情操,但這種情操向來都沒有好下場!「知白以為自己的命值多少斤兩?朕世民萬千,你既敢抗旨不從,朕就當是殺你一人以警天下!」
可是韋知白並沒有害怕,他今天到來,本就沒想過能夠安然離開,只是他既然能為杜康而死,有些事情自是更不能遺忘,必要來個定奪。
「臣當然明白在天子眼底,一條人命只如一根毫毛。」韋知白無懼地盯著皇帝∶「韋知白從出身就被聖上所捆,大丈夫不能有所作為,更不能如父親般馳騁沙場,到現在聖上又想以聖旨來阻知白所愛,今天一死算得上什麼?我韋氏滿門終是全葬於聖上之手,哈哈哈……」
「原來知白一直怪朕,但是朕無意要你死……」他銳眼看著這樣張狂的韋知白,姑且看他能說出什麼話來。
「無意?」韋知白不經意地露出譏笑,「對於這十多條毫毛聖上又何須有意?」
「韋知白你別太放肆,當年韋府謀反叛逆,朕還留你一條生命是念在韋將軍當年的戰功。」
自找死路?在這個帝皇的眼中,只要臣下做出什麼不合意的事就要被處死,誰不是自找死路?誰敢怪責這個帝皇,向天下訴冤呢?這不過是一件尋常的世間事。
他吞聲忍氣了二十年,讓韋府的冤案壓在心底就為了父親一句好好活下去,現在他要死了,最怕的都只是無顏再見父親。但是他知道他不會後悔,因為他不能再為了活著而負了所有愛他的人。
他要讓這個帝皇知道,這世間還有人知道韋氏上下是冤枉的,是被他陷害的!
「知白生,因為父親的戰功;韋氏亡,因為父親的戰功。聖上可知道這戰功因忠君愛國而來,但何以會落得謀反叛逆?還不是因為一句功高蓋……」還沒有說完,就比震耳欲聾的聲音打斷∶「住口!」
就像被窺探到秘密,又像被人指出了事實,皇帝的臉容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太監嚇白了一張臉,只有韋知白依舊從容的跪在地上,全然沒有畏怕皇帝的恐懼。
「既然知白一心求死,那朕就如你所願!」皇帝向周遭站立的侍衛揮手,命令道∶「押下韋知白,明日午時斬首!」
書房內馬上傳來韋知白的笑聲,他伏在地上∶「謝聖上成全,如果偶然聖上想起韋府上下的命……」皇帝沒有讓韋知白把話說完,勒令侍衛把韋知白立刻拖下,但既然死意已決,韋知白也再管不了自己的嘴巴∶「虧心事者,還能泰然安座,難道不怕半冤魂?即使天下人道我韋家是奸臣,但事實你我心知,只願聖上下輩子別碰到韋家的人……」
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