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右手。幸好緊握的絲帕還在手中沒有遺失,幸好!緊握拳頭一會兒後,怵言小心翼翼的將掌中素絹收進腰間的暗袋。
鬆了口氣,他移動雙腳下榻,卻扯動胸口裹上藥的傷處引發疼痛,逼得他不禁皺眉,須臾,待疼痛減輕了些才往外走。
來到屋外,彷彿世外桃源的幽然景緻令他一楞,瞬間還一度懷疑自己是死後到了西方極樂,要不怎能見到這等美景。
隨後想起他殺過不少人,早無登西方極樂的資格,不由得苦笑自己幻想過度。屋外四面青蔥山頭環繞,一條銀帶自與屋舍相對的青山直下,落入眼前一片湖泊之中。一截木頭搭築的渡口連向屋舍這方,一艘小船以繩綁住固定在渡口上的木椿,在湖面上隨波起伏;湖的左側有一河道,蜿蜒曲折,切入左側山面。
屋舍外的野地左側雜樹林立,右側空蕩蕩得只有沿地而生的雜草和堆放的柴火,閒散得讓人可惜這景象成為眼前美景的一大敗筆。
“有沒有人?”在空蕩無人的野地發聲,回應他的只有鳥語風聲。
怵言向湖畔走去,一邊觀察所處之地,一邊也小心翼翼地擔心另有埋伏。直到走至渡口上,還看不見人影,怵言在原地落坐,靜思著下一步該怎麼走。德王府的人已經發現他夜探的事,想必今後定會加派人手嚴密防守,他想再探查當夜黑衣人的下落恐怕更難;另外德王一定認為人是寧王所派,勢必加重彼此間的嫌隙,寧王爺與德王間的衝突必定又更加劇烈。
還有寧王爺重託他辦的差事——嘩啦啦的水聲突地響起,教怵言斷了思緒,回神清醒。
不知為何,水中突地冒出有如水柱般的水花,那在日陽灼芒下,像一條金色光帶,隨之而起的水珠有如斷線四散的晶亮剔透的珠子,滴滴閃動著金黃耀眼的光芒。
水柱和亮眼的水珠往下掉,落盡之後,露出原本包裹在水柱中的人影;這場水舞幻象的始作俑者,與他相距不到一尺。
晶晶亮亮的水珠串串掛在他眼前之人的身上,吸納日陽豔芒,化作一種無以名狀的光暈,讓人乍看之下錯以為是一種幻覺。
一張俊秀的男子面容在水柱落下後清楚呈現在怵言面前,一身的溼淥經過日陽斜照,形成光暈,讓從水中竄出理應會有的狼狽變成一幅清麗詭譎的景象,教人移不開目光。這樣的出現,突兀卻也巧妙。
“都能下榻,可見傷勢好轉不少。”
這聲音——怵言迅速起身運氣,退後數步回到湖畔。
情急下扯動了傷勢,裹住傷藥的白布溢位鮮血,引發一場暈眩,令他須單膝點地才能勉強撐住不昏過去。
“喂喂!”湖中人見狀趕緊出聲:“想活命就別運氣動勁,我可不想白費心思救人。”花費一番工夫救人到最後被救的人若結果還是死,那多枉然啊!
“你是那夜行刺寧王爺的刺客。”
男子沒有回答,側過裸露的上身潛入湖中,湖面又是空蕩一片。
“出來!男子漢大丈夫,藏頭縮尾算什麼好漢。”
“我要真藏頭縮尾又何必救你?”再度出聲,男子雙手將自己撐上湖面,雙足先後攀爬上陸地,站穩後又轉身彎腰收網扛在背後。
數尾活蹦亂跳的鮮魚就這樣在他背後掙扎跳蹦,甩出不少水。
“少動氣,那會影響你的傷勢。”
“為什麼救我?”見他朝自己走來,怵言警戒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站定在面前。“救人,一定要有理由嗎?”黑眉皺起疑惑波瀾,一眼看去根本無法將他和刺客聯想在一起,俊秀微帶稚氣的少年臉龐就像貪玩的富家少爺一樣,怎麼都無法和招式凌厲、心狠手辣的刺客聯想在一起。
若不是聽出這聲音,他也不會相信眼前的少年就是那夜行刺寧王爺的黑衣人。“你為德王做事,行刺我的主子,你跟我是敵人。”
“呵!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笑聲引起不少迴音,彷彿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你笑什麼?”男子狂放的姿態令怵言惱火。
“怵言哪!到這節骨眼你腦子裡還記著寧王的事,這等忠心實在是該將你列入忠臣之屬是吧?只可惜死士向來就是名不見青史。”
“你知道我?”
“我喚了你名字不是?”男子反問,一雙黑眸含笑靈動流轉,覺得十足有趣。這份眼神靈動他彷彿在哪裡見過。怵言反覆思忖,明明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也曾見過這般黑眸流轉的神態。
最後,他只能放棄思索,直問:“你是誰?”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