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著轉過身,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背心要害暴露出來,就像他走來時一樣緩緩的走遠,當他的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時,近似呢喃的語聲卻清晰響起“雪衣公子,也許我應該冒一次險的。”
無數回聲伴隨著松濤在空曠的山谷中迴盪。
宋雪衣閉上眼睛,然後跪倒在地,他拼命呼吸,讓冰冷的空氣凍住使自己繃的快斷裂的神經,用劍支撐住快透支的身體。
這是他一生中最吃力,最危險的一場對決。但他也知道,對方同樣不輕鬆。
他從未見過那個青衣男子,但現在卻知道他是誰。
七鬥盟的哥舒夜夢。
從最開始就處在懸崖邊緣,當哥舒夜夢用竹笛奏出亂神咒,再以媚態施展攝心術時宋雪衣已幾乎失去戰意,那時的他正被慾念衝擊著,因為楚憐燭的身影已近在咫尺,內外相攻,自己全憑磐石般的毅力才撐了下來。
尤其是當哥舒夜夢站在身前時,無形的氣浪排山倒海似的湧來,咆哮著要把他撕碎,如果按耐不住那種粉身碎骨般的壓迫感而妄然出劍的話……必死無疑。
他實在太小心,正如他自己所說,應該冒一次險,結果一定截然不同
似乎看到了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宋雪衣苦笑著起身。
憂華寺的山門終於開啟。
第八章 流水
楚憐燭把筆擱在一邊,凍僵的手捂著嘴呵氣,他的眼神逐漸變的朦朧,夜已深。
合起尚未撰抄完的佛經,吹滅黯淡的燭火,楚憐燭起身走向石床,疲憊的他沒有看見那個徘徊在窗外的人影。
萬籟俱寂。
輕顫的指尖撫過沉睡的容顏,拉過薄薄的絲被,解開遮閉著身體的衣物,觸手之處,一片冰涼。
火熱的唇吻在柔軟的小腹上,交織著無盡的愛恨,只希望這樣纏綿到永遠。
“你醒了?”宋雪衣丟下手中的經卷,一夜無眠的雙眼顯得有些紅腫,“我記得吩咐過你每日第一件事就是掃墓罷。”他扭過頭,儘量不去看那半裸的胴體上星星點點的淤痕。
楚憐燭面無表情的起身,就這樣赤著足,披著半敞的小衣走向屋外,沒有一絲驚詫,憤怒,羞澀,沒有一絲牽掛的眼至始至終不曾在宋雪衣的身上留駐。所以也就沒有看到那張孤傲清俊的臉上灰暗的神情。
光裸的足踩著厚厚的積雪,瑩白的肌膚被襯的更加晶瑩。不正常的紅暈逐漸染在消瘦的臉頰上。
躑躅著的身影消失在彷彿炭火般炙熱的眼眸中,“去哪裡,你能去哪裡!”再也忍耐不住的宋雪衣衝出屋子,順著淺淺的足印追去。
撥開茂密的竹枝,一眼就看見了無助的他。
“夠了”宋雪衣怒吼著撲上去,把他壓在身下。
緊貼著雪地的身體急促的顫抖起來,楚憐燭倔強的咬住嘴唇,但仍止不住寒戰。
“為什麼?為什麼!”
宋雪衣狂亂的拉起他,扯掉兩人身上所有的遮蔽,再狠狠把他扔回雪地裡,然後像張開利齒的豹子般撕咬因為徹骨的冰涼疼痛而無法動彈的弱小獵物,板過朝思暮想的身體,兇狠的貫穿,卻連一聲呻吟也不可得。可以擊倒他,囚禁他,折磨他,凌辱他,但屈服的卻是自己,宋雪衣瘋狂的蹂躪著楚憐燭,宋雪泉的墓前,冰封的小溪邊,寂靜的竹林間,到處都留下歡愛的痕跡。
又一次在無比的緊窒中釋放,冰天雪地中,汗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再也無力掙扎的人兒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宋雪衣低下頭含住嫩紅的茱萸,溫柔的擦拭著情愛烙在他身上的印記,然後,再深深的挺入,用各種姿勢與他糾纏在一起,讓交雜的慾望和感情編織出巨網,束縛住這兩顆絕望孤獨的心……
冬去,春來。
積雪消融,流水潺潺。
慵懶的睜開眼,清澈如泉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宋雪衣半坐起身,把楚憐燭攬在懷裡,摩挲著纖細的腰肢。每天清晨都這樣摟住他,溫存他,等待著水聲從他冰封的心裡響起。
終於是一個豔陽天。
佛經在火焰中逐漸化為無數灰蝶,與碧綠的竹葉一起四散飄飛。
“和我一起生活很痛苦吧,”宋雪衣喃喃自語著,“可我不會放手。”他痴痴的把落在楚憐燭肩上的殘燼拂去,“我會和你一同掃墓,一同抄經,一同老去。”
楚憐燭坐在溪邊,冷冽的溪水沖刷著他的雙足,他俯身掬起一泓清泉,看著映照在水鏡中的自己,然後把水灑在日見憔悴的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