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比他年長快兩倍的常泛秋回答的很恭敬,他躬身彎腰,“屬下銘記在心,永不敢忘,這個道理是用我師兄的命換來的。”
“那麼從現在起你就是崑崙的掌門,好好接下你昔日師兄的位子吧,我想除去於蒼浪和崑崙六飛龍,其餘的人都不會不聽你這個元老的話。”
“盟主接下來要去哪裡?”
“我現在還不是盟主,所以我要去點蒼派山,接掌了那裡以後就可以聯合你和武當卓青洲的力量,讓無苦門的勢力迅速進駐中原。”
“點蒼……”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常泛秋自語,哥舒夜夢要對付薛褪竹麼,原以為他會最後才找到這個執掌點蒼門戶的武林名宿。他又一次低頭看了看於蒼浪,“師兄,你在泉下莫要怨憤不平,我只是想活的好些而已,而讓我活的好些的唯一方法就是坐在你的位子上。”
他慢慢的越過地上尚未冷透的身體,走向那個夢寐以求的位子。
第二夢 薛褪竹的夢
“真的是你殺了於蒼浪?”薛褪竹保養的很好的手在顫抖,以他的養氣功夫這種情形實在極其少見。而連續第三次問同一個問題,對他不是少見,是絕無僅有。
“是我殺的,一共七十四招,如果他還想繼續活下去的話,至少可以再多抵擋三十招。”哥舒夜夢合上了他那幽暗的眼,”可惜他已經沒有鬥志,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你!”薛褪竹立即發現自己動怒,幾乎同時,練了數十年的玄功把他怒氣再次壓下,但只是壓下,卻不能化去。
“好,如果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那現在該我問你了”薛褪竹的手忽然一振,一塊玉佩出現在他掌中,“這東西是從何而來的,你用它把我秘密的約出來,現在我要聽你的實話。”
“你要聽?”
“不錯,你到底是誰,有何居心。”
“我是你的兒子。”
薛褪竹震驚。
“你是我的……”
那玉佩是薛褪竹昔日送給他的紅顏知己哥舒青曼的定情之物,可惜最終兩人天各一方,薛褪竹遵師命回點蒼執掌門戶,哥舒青曼被無苦門的門主帶回西域,從此再無音信。
他和青曼有了孩子。
真像是在做夢。
仔細看他的容貌,和昔日的她多麼相象,除了眼睛。
哥舒青曼的眼睛飄渺多情,不帶一絲煙火氣息。
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卻如此的,如此的。薛褪竹忽然覺得沒有詞可以來形容這雙眼睛。
“你多大了?”薛褪竹感傷的問道,不知不覺間他的言語變的溫和,“青曼還好嗎。”
“她死了。”
薛褪竹張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死前留下一句話給你,她說她一個未了的心願,要你幫忙才能實現。”
“是什麼?”薛褪竹艱難的問道,他的真氣在鼓盪,抑制不住的感情洪流即將決堤。青曼死了,可她還記得他,他們還有一個孩子。“是什麼?”他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她要你為我去死。”
一劍光寒。
薛褪竹看著自己的胸口,血自那裡流淌出來,印在月白的長衫上,分外詭異。
“你——”他啞然。
“再會了,父親。”哥舒夜夢抽劍,他看著薛褪竹抓住自己衣襟的手緩緩鬆開,那緊握著的玉佩落在地上,碎成兩瓣,冷冷的閃著光。
沒有留戀,他轉身離去。
“你究竟是,還是……不……是我的——。”這是薛褪竹的遺言。
哥舒夜夢已經走的很遠了,只有嫋嫋的餘音傳來。
“你的夢已經醒了。”
第三夢 卓青州的夢
“那是第十六把劍,斷掉之後我就知道如果不那樣做,還會有第十七把斷劍。”
“所以你就自己廢掉了右手,即便從今以後再無法使劍。”
“從那時到現在已經整整六年了,遇到陰雨天氣時還是會覺得右手傷口很疼。可比起這裡,那根本算不了什麼。”卓青州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教誨我多年的恩師前,在一起學藝修道的師弟們前,在象徵武當尊嚴的紫薇閣前,我遭遇到了最慘痛的失敗,無法原諒我自己,有多少個夜晚是從噩夢中驚醒,我曾經一個人在後山痛哭流涕,也想過從山崖上縱身一躍,就此落入雲海了卻殘生,可是——”
卓青州微笑,那是一種寒冷到可以凍結一切的微笑,“可是即使我死了,武當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