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唐舞樂神獸紋銅鏡前,鏡中照映出在宮人的巧手裝扮下畫上的奇異啼妝,腮不施朱面無粉,烏膏注唇唇似泥,雙眉畫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態,妝成近似含悲啼。
婉容只覺得身著大紅禮服的自己妝面詭異毫無美感,這哪裡像是一國之後的面容,到像那戲臺上的丑角似的惹人生厭。
先不說妝面似啼似哭,她一瞧真個躲不過殉葬,哪裡還冷靜的下來,和著妝便哭鬧撕扯衣服了起來。一想到要被活生生的釘近棺槨裡她便無法抵制住內心的恐懼,絕望湧上心頭,止不住的淚意滑下臉旁。
宮人皆是見風使舵的性子,一瞧皇後倒臺哪裡還把她放在眼裡,一邊按著她梳妝,一邊悄悄讓人去稟告。
平素受了她氣的可不在少數,動不動便是板子,丟了命的是命薄,活著的哪個不是硬熬過來的,如今而她可知道要鬧騰了?可幫打落水狗的哪裡容得她鬧騰,這時機可不正是有怨抱怨的好時候。
瞧著熱鬧的其餘妃嬪心中暗笑什麼皇後,平日裡見她趾高氣昂的,死到臨頭還不是愚婦一個。
這一鬧可不就引來了軒轅昊,軒轅昊哪裡容的了她撒潑,瞪目怒斥。〃皇後,你若忘了你是皇後,朕可沒忘記自己是帝王,君無戲言,今兒個你便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若豎著不能行著去,便橫著抬去,別說兒臣不孝,你自己選吧!〃
軒轅昊連尊稱都已不用,冷笑著等著皇後的回覆。
〃哈哈〃皇後癱軟在地狂笑出聲,糊成一團的妝面上滿是淚痕,又哭又笑的好不瘋狂。
為何她會落得一點防範餘地都無,原本此時不正是她和隸兒清除其餘勢力的時候嗎,如今卻換得是她被清除。軒轅帝你好狠,即使到了臨了蕭氏一族和秦氏一族都沒逃過你的算計。
皇後知大勢已去逐起身認命的回梳妝檯前讓宮人重新裝扮,既然她是皇後,便要走的風光體面,不能丟了蕭氏的顏面。
軒轅昊滿意的坐於椅上手指輕敲桌面,頓覺無趣。他望著皇後哭腫了的核桃眼和滿臉的死氣,嘴角勾起笑容。
〃皇後既識大體,朕又怎能見您生生被困在帝棺木內。傳朕旨意,後不與帝同棺。〃軒轅昊思量著說。
皇後一聽此言眼中立時生出了生的希望,她小心翼翼的掩飾著怕被軒轅昊發現。
軒轅昊得意的笑著,一個人一旦有了將死之心,即便要她當堂死了也無什麼樂趣了。他就是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充滿著希望又失望的慢慢衰竭而死,有什麼能比在絕境中抱有希望更折磨人?
軒轅帝風光大葬,極盡驕奢淫侈。由禮部、鑾儀衛和內務司共同辦理,所耗用的錢財不計其數。
軒轅帝早在生前就擇好了陵墓地址,每朝帝王從登基便開始了製造陵寢的工程,軒轅帝的陵墓製造了二十年光景,已是所有帝王中最短的了。
出靈時先用七十二人將棺木抬出宮門。此時,皇室官府傾巢而出,按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舉萬民旗傘;接著是皇帝的滷薄儀仗隊,有千人人之多,他們舉著各種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樣的紙紮,浩浩蕩蕩,十分威風。
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百人人,分三班輪流抬送。在棺木後面是全副武裝的兵勇。然後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和宗室宗親的隊伍,車轎連綿不斷。
在送葬行列中,還夾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著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整個送葬隊伍長達十幾裡,從皇城到陵地,沿途幾百裡,一段距離還要搭設蘆殿,供停靈和送葬隊伍休息。
蘆殿也是建的玉階金瓦,朱碧交映,十分華麗。每到一處皇後皆要放目遠眺,期望的望向軒轅隸。
軒轅隸又哪裡不知母親的心思,只是當下倉促,怎能輕舉妄動,若一個不好敗了,死的將不僅僅是他母子二人,而是整個蕭氏。
直到進入陵寢,皇後日日陪伴著那用雲南的金絲楠木製成,刷上四十九道漆的棺槨。
身邊冰冷的愛珍珠、瑪瑙、寶石、玉器、金銀器皿等寶物,平素愛之若命象徵了帝王寵信的物件此時全都失去了吸引力。
除了空洞寂寞伴隨著她之外的更多是飢渴還有對生的希望,她要活下去,只要時間充足準備充分她的隸兒一定能當上皇帝一定會來救她。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婉容已經在這不見天日的陵寢內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唯有對生的希望支援著她每日睡去又醒來。
點燃為數不多的蠟燭,婉容虛弱的掙扎著,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