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吏呈予林軒。
薄薄的一頁紙那在手上,林軒細品半晌後,不由得拍案叫絕。
此詩中氣度,全然不是一個迂腐書生。
反而胸中自有乾坤,足見其為人心胸寬廣,不難想到,這也是一位剛正不阿的主兒,頗有楊桃當年的風範。
林軒面朝蘇雪塵開口道:“真乃上乘之作,蘇狀元心胸氣魄,於斯可觀。”
蘇雪塵拱手:“謝大人誇讚,小人委實不敢當。”
林軒不緊不慢道:“何方人士?”
蘇雪塵道:“祖籍揚州,現居江蘇銅山。”
林軒眼底含了些微的笑意:“那跟楊桃還是一個出處呢。”
蘇雪塵面色一驚:“揚大人也是江蘇人士?”
楊桃面無表情的接話“我乃京城人士,祖籍揚州罷了。”
此言一出,方才人頭攢動的殿內,頓時靜了下來。
蘇雪塵輕吸了一口冷氣,全然沒有了方前的神態自若,反而侷促起來。
誰能想到,這位側座這位氣宇軒昂的年輕官員,竟是大學士楊桃。
旁人偷偷的睨了蘇雪塵的僵臉,不覺暗自發笑。
林軒也好奇,嘆其到底還是個青澀書生,鎮定了沒一會,就開始怯場了。
楊桃手中的杯蓋在茶盞內徐徐的撇“狀元不必拘束,莫非楊桃臉上長了第三隻眼麼?”
蘇雪塵聽楊桃開口跟自己說話,不免激動到耳根泛紅“小人欽佩楊大人許久,今日得見,請恕小人盡失儀態之罪。”
楊桃蹙眉“何罪之有?我未盡禮賢下士之道,你反而妄自菲薄誠惶誠恐,枉費你詩中彰顯出來的氣魄,如此看來,無非是個空有才華的無用書生罷了。”
蘇雪塵面色更紅,低頭道:“小人知錯。”
林軒縷著鬢須,笑了笑:“這一點,蘇狀元確實不如楊桃做的好。當年殿試,正是老夫替皇上主持,有那副考官有意刁難,一幫貢士戰戰兢兢,單單楊桃神態自若,不卑不亢,對答如流,今日有此氣節,那也是渾然天成。”
蘇雪塵目光灼灼:“願聞楊大人高見。”
楊桃也不好推辭,便於蘇雪塵說了幾句,沒想到這話匣子一開啟,就停不下來。
直到其他人都散了,兩個人還在聊。
那蘇雪塵雖一介書生,卻胸懷鴻鵠之志,與楊桃有很多契合的政治理念,讓其有種知己相見恨晚之感。
楊桃也全無了一開始的嚴謹,態度也越發親和。
待天色已晚,不得不中止,兩人依舊覺得意猶未盡
說來也有趣,聊天前,蘇雪塵還只是一屆狀元,中途就已經變成了七品翰林。
授完了官職,當日稟告後。
隔天皇上也下了口諭,前些日子耽擱了,把瓊林宴補上。
又特許了一些朝廷高官入座,與新科進士同樂。
16
16、瓊林 。。。
夜裡的瓊林宴,錦石纏道,紅燭高照。
絲竹暖響,一行行宮女雲袖翩翩,纖纖十指端了玉壺瓊釀,妙然斟酌與各方案前。
檀香縈繞,春暖融融,與殿外冷氣截然成對。
由於此次多了許多臣子,幾十張桌子幾乎擺到了殿門口。
坐上御駕賜了一圈酒後,特許眾人不必拘束,務必盡興。
觥籌交錯間,楊桃難免有了幾分頭暈,不得不擺手推辭道:“不行了,不行了,喝不了了。”
那些個進士又豈能罷休,楊桃乃往屆狀元,風骨可鑑,為官廉政,實屬難得。
年輕人,執才而驕,這等白璧無染的臣子,自然是誰都想上來喝上兩杯。
便有膽大的人喊了句:“楊大學士陪狀元郎喝得,陪我們就喝不得麼?”
眾人起鬨:“既然大學士不喝,我們就去找狀元郎。”
蘇雪塵也已有了三分醉意,彎著細長的眼,笑道:“切莫去擾楊大人,雪塵今日就替楊大人捨命陪君子,一醉方休。”
說罷,便仰頭將杯中玉液一飲而盡。
眾人頓贊其爽快,紛紛舉杯對飲。
坐的靠近御前的老臣,對著林軒慨嘆,“吾已老矣,比不得年輕人有活力了,狀元郎這個喝法,恐出亂子。”
林軒醉意闌珊,縷了鬢須道:“狀元乃瓊林宴上新貴,免不了一場大醉。傳楊桃當日狀元及第,瓊林宴上直接被眾人灌到桌子底下,衣衫都扯破了,思其當日窘相,實在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