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君努努嘴角,王夫人見兒子垂著頭一臉羞愧,打圓場道:「好了好了,老爺,咱們家兒子已經很不錯了,一身武功,孝順父母,品行良好,不像某些官宦人家的公子,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鬥雞走狗,一事無成。」
王大人見妻子護著兒子,半是責備半是玩笑地說:「兩個孩子都是給你慣壞的,淑君當初若不是皇上賜婚,只怕到現在還沒人要呢。」
王夫人捂著嘴直笑,朝丈夫飛了個媚眼,說:「現在少晉不是愛我們女兒要死要活的,說什麼一生一世只忠於娘子一人,就算娘子無所出也不要緊。」
王維君咳了聲,翻個白眼。拜託,少晉說的那是我,不是你們刁蠻的寶貝女兒淑君。
說到這事王大人也樂到心坎裡去了,自豪地說:「若不是我當初建議皇上為錦繡狀元賜婚,皇上也不會順水推舟把我們女兒許給少晉,成就這樁錦繡良緣啊。這裡也有維君的功勞,若不是維君與少晉交好,我也不會那麼看重少晉。」
王維君受打擊的化身雕像,爹啊,原來是你為兒子開闢了條斷袖的不歸路。
轉念一想,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自己結交了少晉這匹狼,怨不得別人。
王家夫婦見兒子眨眼功夫眉梢眼角的喜氣就轉變為滄桑,眼裡透著無限淒涼,都嚇了一跳,以為是把女婿誇得太過傷了兒子面子,紛紛出言安慰。
無奈王維君心裡太過絕望,任他們怎麼說臉上的線條都帶著愁苦的味道,勉強擠出的笑真是比哭還難看。
待王維君藉口不舒服離開,夫妻兩才搖頭嘆道:「女兒不好養,兒子也不好養啊,長大了之後都不知道他整天想什麼。」
沈少晉細細端詳著眼前這幅畫。地面畫有各種花草,各具其態。古松蒼勁挺拔,乾枝彎曲,松根裸露而且盤根錯節。一對羽毛絢麗豐潤的仙鶴統松而追逐,神態生動逼真,直欲破紙而出,全圖洋溢著祥和、野逸、空靈的情趣。此畫用筆、用墨、敷色都不是沈少晉以往看過的畫所能比擬的。
「慕容留白真不愧是一代丹青大師。」沈少晉讚賞地輕撫著畫卷。
龍天衣贊同地笑道:「你知道收藏這幅畫花了我多少錢嗎?」
沈少晉抬頭看他,奇道:「天下都是你們家的,花點錢把你爹喜歡的畫從別人手裡要到自己手裡算什麼?」
龍天衣頷首,誠懇地說:「我覺得我臉皮夠厚了,遇到你我真是甘敗下風。」
沈少晉目瞪口呆,半響才說:「臣慚愧,不管哪方面,臣都不敢超越了殿下。」
龍天衣嗤笑:「你有什麼不敢的,死乞白賴地把我拖進你們家那灘渾水裡。說實話,我也不能預測父皇的心,他高興了,也許會看在你們真心相愛的份上放過你們,如果心情不好,你們兩家慘了,不止你們,我都慘了。」
沈少晉呈膜拜狀看著他,一個勁地拍馬屁:「怎麼會呢?您是誰啊,您是無所不能的太子殿下啊,您要救我們,我們肯定死不了。」
龍天衣並不接他的高帽子,淡淡地說:「你也許不知道,當初我和鳳翎在一起的時候,我很怕父皇會對他做什麼,尤其是他生下金猊之後,我怕哪天父皇就賜他一杯毒酒了,可他到底重親情,也愧對我去世的母後,所以沒拆散我們,但是旁人他可不會這麼寬容了。我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還是一死的結局,你們別後悔今日的選擇,不坦白還能繼續過下去。」
沈少晉嘆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可以死,但是不能失去維君。」
龍天衣聽到這句話,表情柔和了不少。
沈少晉又道:「你要我在皇上面前立功,何必非要我來繡這幅畫,設個局找人刺殺你,然後我和維君英勇救駕,不是更乾脆簡單嗎?」
龍天衣鄙視地看他一眼,罵道:「你真笨還是假笨?如果有人刺殺太子,就算沒成功,也會引起很大的轟動,父皇一定會徹查的,到時候查出什麼,我們一起下獄吧。而繡這幅畫就不一樣了,我母後和我哥哥都喜歡慕容留白的畫,父皇也很喜歡,他每次看到和我母後有關的東西,都會很心軟,你把這幅畫繡給他做屏風,他看在我母後的份上,說不定就不會怪罪你了。」
沈少晉想起去世的皇後,嬉笑打趣的表情一斂,變得有些沈重。沈家之所以在他祖父、父親去世後依然備受皇室起重,龍天衣的生母凌皇後幫了很大的忙,她的衣服以前都是沈少晉父親所繡,後來的幾年裡,沈家再也沒有他父親那麼優秀的刺繡大師能繡出那麼生動有氣勢的鳳凰,但她依然堅持自己的鳳袍都由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