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
這次沒有被他的舉動給驚到,贑仁單手護住了往下滑落的直衣外袍前襟,冷冷的看著他,正色回道:“這是你身為護佑天皇皇位之職的徵夷大將軍該做的事嗎!?”
對於他的責問,足利異熾只是挑高眉毛回道:“我沒覺得我該做和別人一樣的事,況且,親王殿下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所謂‘引入大臣’的含義吧?”
贑仁被他的話堵得無話可說了。
所謂“引入大臣”就是在男子的成人式上加冠的那個人,普通貴族而言,這個人必定是自己家族所要依靠的勢力一方,只是對於皇族而言,是並無這樣的含義的,因為替太子加冠的人只能是天皇本人。
如今,雖然天下早已經不是天皇所代表的公家單一執政,但是怎麼也輪不到眼前這個男人來替自己舉行“成人禮”!!!因為一旦是他替自己加冠的話,豈不是更加公開的承認了,將軍是凌駕在了天皇之上嗎!!!???
沉默了半晌,贑仁才開口回道:“父皇絕對不會做這樣的決定!!!”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居然連他自己心裡的堅持都有動搖。
笑,足利異熾拉開了和他之間的距離,把玩著他紈絝上的絲帶道:“若是不信,回宮問天皇陛下便是了。我相信天皇陛下的回答會讓親王殿下您很滿意的。”說完,他伸出手在他的臉上輕撫了一下,起身挑開竹簾往外走了去。
此刻右大臣正慌慌張張的從外走了進來,他正因為聽見采女悄悄的出來告訴了他太子殿下的窘境而趕來。
“將軍大人和殿下的談話已經結束了嗎?”見他出來,右大臣恭敬的站到一旁讓開路問道。
在走到他身邊的時候,足利異熾停下了腳步,側目看著他,回道:“是的,不過親王殿下的身體好像有些不舒服,右大臣要多多的留意了。”
“是這樣嗎?若是這樣,那我真是要多多的留意了。”
“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禮節性的欠了欠身,離開了。
在他離開之後,右大臣更是加快腳步往贑仁呆的地方走去。當他來到贑仁面前的時候,竹簾已經卷了上去,贑仁正是面無表情的坐著,只是將手裡的扇子快要捏碎一般,力道大得連指關節也泛白了。
見他到來,贑仁的情緒也不見大的起伏,只是微微的鬆開了握著扇子的手,問道:“元服式的事,右大臣你也知道嗎?”
愣了愣,右大臣點了點頭,回道:“是的。之前天皇陛下問過微臣。”
“父親他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右大臣打斷了:“親王殿下,請您不要猜忌天皇陛下的用心。天皇陛下是打算在您祭祀回去之後告訴您的,只是沒想到會半途出現這樣的情況。至於將軍的無禮,也請親王殿下忍耐,箇中曲折,殿下您也是清楚的,所以,請務必要以大局為重。”說完,右大臣將頭碰到了榻榻米上,以萬分卑恭之態請求他的諒解,“對於將軍大人為什麼會在神宮內,微臣也未曾料到,所以,殿下您要責罰微臣,微臣也甘願領受!!!”
沒有意料之中的盛怒和責備,他聽見贑仁用扇子輕輕的敲敲了寢殿的地面,那意思就是讓他安靜的退下。沒有開口說話,他已然明白這位殿下心裡正在拿捏著一切,於是他拜禮之後,安靜的退出了寢殿。
果然是這樣?
在這加速度狂亂的世界之中,他更要獨自跨過那日常與非日常的境界線。
而這非日常的境界線便是於那個男人的對立的日子???
贑仁放下扇子,望向那依然在原處擺放著的素色陶瓶,那瓶子裡的櫻花雖然開得燦爛,但是已經有一些凋落了下來。
他慢慢的挪到陶瓶的旁邊,伸手輕慢的將花瓣拾入掌心,只是那寬大的袖子不小心拂到了陶瓶,一聲脆響之後,陶瓶掉落在了庭院之中,碎裂開來,花枝上的花朵也隨之散亂了一地。
懊惱自己的不小心,他伸手想要去將那碎片揀起來,卻發現碎片之中有一箋疊得整齊的淺櫻色紙張。撿起來,開啟之後,發現裡面寫了兩首和歌。
其一:
於神宮雅院,見櫻散落御溝,順水流去而詠
自梢散其華 虛渺幻夢灑空中 櫻花如此者 落花流水御溝間 空成泡沫稍即逝
另賦:
去來可憐櫻 吾欲猶汝早散華 諸行律無常 一時雖盛後必衰 苟活憂姿令人見
筆跡上來看,這是御草子的,看來託人送來插有櫻花的陶瓶並不單單只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