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多少,於是,對於這個問題,他沉默著,算作回答。
似乎對方根本沒打算他做回答,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阿姐身體不好,也要去那裡麼?”
“……應該是的。”
聽到他的回答,少年沉默,突又開口道:“您根本不住那裡,為什嗎要把阿姐一個人丟在那裡?”
自他口中聽到這句話,贑仁頓時心下一沉——看來,鷹司信輔果然說了,而且還說得比較多。
“您還想丟下阿姐多長時間呢?”鷹司七夜說著,抬起了頭,日光下的那張臉,堅毅且男子氣十足,根本不似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突如其來的責難和質問竟讓贑仁一時無法開口應對,在喉頭一陣哽咽發苦發疼之後,他終於艱難的開口,回道:“我並不想那樣……”
一句話說得君王身份均無,因為口氣滿是無奈。
鷹司七夜瞧著眼前的這位上殿,眼中更是無奈——他想指責眼前這個懦弱的男人,因為他瞧見阿姐整夜痛哭;他想指責眼前這個懦弱的男人,更因為他瞧見阿姐撫著那些信箋微笑——可是他都說不出口,他無法對眼前這個懦弱的男人指責一句,因為這一切並不是一句指責或者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
車內頓時又陷入一片沉寂,直到聽到典內侍慌亂的聲音時才打破這一尷尬的局面。
典內侍似乎等了有一段時間,所以在看到贑仁下車的時候,她甚是是有些激動的叫了起來,所幸聲音不算得大,所以並未引來太多人的側目。
順著原來的路回到清涼殿,贑仁稍覺安心,更換過衣服,他稍稍的靠著脅息假寐著——事實上昨夜,他幾乎一夜未眠,一想到自己即將從未遠離的京都,心中多少覺得有些忐忑,然而更多的是,他對於離開之後生活的未知;以及,對於新婚妻子的愧疚。
睏意在閤眼的那一刻,陣陣襲來,意識也漸漸的陷入一片混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聽見衣服拖在地上的沙沙聲,腳步很輕,很慢,他沒有睜眼,只是迷迷糊糊的問了一聲:“典內侍?”
“很抱歉,並不是。”
來著的回答令他赫然驚醒,眼前坐著的這個男人並不是他以為的女官,而是那個隨時會令他緊張到異常的徵夷大將軍。
“將軍大人,您怎麼突然就進來?”他撫這胸口,假意呵斥對方,藉以平定自己內心的慌亂。
足利異旘並不生氣,只是看著他微笑:“女官們都去瞧綻放的初櫻了,所以我就一個人進來了。”
這微妙的,寧和的氣氛令贑仁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一想到昨夜自己並不在宮中,他的精神又立刻緊繃了起來,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到這裡的目的,倘若,倘若被他知曉昨夜……
“昨天晚上你睡得好麼?”
足利異職的話很輕,彷彿是一陣風,飄入耳中,如若不是那隨之飄入手中的花瓣,或許贑仁不會認為自己聽到了這句話。然而,心卻跳得很激烈,彷彿是做了錯事害怕被人發現,贑仁握緊手中的那花瓣,不知如何作答。
“我看你靠著睡得那樣香,昨夜沒睡好麼?”足利異職問著話,與他的距離又靠近了些,而且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臉。
贑仁條件反射一般的想要避開他的手,卻無法阻止對方的手指滑過面頰。指甲刮在臉上,贑仁看不到是否留下什麼痕跡,只是覺得有些疼。
足利異職看了看他,又瞧了瞧自己的手指,笑了:“昨天晚上……”聽他嘴裡吐出這半句話,贑仁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瞧著對方那張驚恐的臉,足利異職依舊是一臉的笑:“怎麼?”
別開對方的眼,贑仁側目道:“沒什麼。”
“昨天晚上,陰陽寮傳來訊息,最好的日子莫過於明日戌時,所以我特地前來告知您這件事。”
“然後呢?”
“同時來的還有右大臣大人。”
聽到這個名號,贑仁更是一驚:“右大臣,他去你那裡?”
“是的。說是來拜託我一件事。”
“……什麼事?”贑仁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足利異職盯著他的眼睛,道:“說是希望讓兒子鷹司七夜隨侍上殿左右。”
“……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自然,看來是十分擔心您的安危,雖然這種擔心是對我的大不敬。”足利異職說著將視線轉向殿外,“另外,出發的時間,也定了,就在您去花之御所的一個時辰之後。”
“這麼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