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洗白了。
他說:“有些路註定不好走,一旦你選擇了,就不能再回頭。這個成年人的世界不像從前,我們不可能再像十年前一樣勾肩搭背倒在一處,說些幼稚天真的理想,說些內心深處的肉麻話,那很可笑對吧?但我一直把你當兄弟,這一點沒有變過,即使你這些年只是拿我當你賺錢的工具。我心裡很清楚,那不是真正的你。”
他又說:“賈臣,我們是兄弟。”
我想了想說,好吧,兄弟,我有點頭暈。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中,預計還有十章左右完結。月底前應該能發完。完結之後打算開個定製,覺得我這些廢話還有點意思、想收藏的朋友請關注這裡或者微博都可以。鞠躬。
49、殺死一隻知更鳥 。。。
回到家時,地上依舊一片狼藉。一切都保持著兩天前的樣子,沒有人再來過。
我蹲在地上一樣樣地收拾著,整理著,手指突然被什麼碎片扎到,感到一陣火熱。我便仔細看過去:那是我去年生日左寧送的瓷器,不知什麼窯燒出來的,聽說挺貴,可惜我對這種東西毫無鑑賞力,隨手抓來沖沖就用了,也衝咖啡,也泡茶葉,還充當過漱口杯,十天半個月沒想起來用的時候,它就躲在角落裡積灰。左寧總是抱怨,說我不懂東西的價值,看不出好賴,再好也是糟蹋了。
現如今這杯子摔了,我心裡一緊,倒是有幾分難過起來。稍微站起來些,瞥見這杯子摔在地上時,竟摔出只獨腳公雞的形狀來,而我食指上殷虹的血正滴在那公雞的心臟上。
我突然有些感慨,覺得左寧其實是個哲人。他總在說一些在我看來幼稚、天真、毫無思想的話,可過後品來,才發現這些話恰恰在啟發我什麼。
找來掃帚簸箕,把這些碎片送進垃圾箱,我又蹲著弄了有一個小時,才把戰場清理了個七七八八。想泡杯茶喝,偏巧杯子摔了,瞬間沮喪不已,只好找來牙缸,暫時替個崗。喝完茶洗了個澡,又把杭志永的西裝送去幹洗了,這才回到桌前坐下,開啟電腦上網轉轉。
佟帥案反響很大,上面的態度仍舊晦澀不明,於是媒體的風颳向了我們這方。我盯著自己那張站在法院門口猶如正義化身的特寫照片,心裡有點複雜,有點酸,但更多的是踏實。這不是我第一次上鏡頭了,但這確實我第一次舌頭和內心保持著高度一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點選放大著圖片,總覺得人也更精神了,腰板挺得也更直了,有那麼一點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思。
微博上,我的關注量呈光速上漲,於此同時也聽到不少反對者的聲音,一些遇到這種事情慣於搖尾乞憐,以混淆視聽顛倒黑白為生計的教授公知們,對我展開了猛烈的攻擊。我被他們極度誇張完全不顧道德底線的栽贓抹黑弄得精疲力竭,一開始還試圖回擊,後來發現根本無法戰勝文化流氓,他們慣於將你拉到他們的層次上,然後再用豐富的經驗擊敗你。我又氣又惱,卻只能發洩在寫字檯上,一拳砸下去,震得硬碟作響。我突然想起《競選州長》來,沒準再過幾天,他們就能給我弄出不同膚色的兒子來了。
其實我的沮喪更多的來自於自己,我想我一直一來扮演的就是他們這樣的流氓,也因此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戰勝不了自己。
我合上電腦螢幕,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突然杭志永打來電話,他說:你把今天的辯詞整理出來發給我。
我問,你要做什麼?
他說:你別管,發來。
我便打電話聯絡了錢曉峰,不出五分鐘,文件就發在了我的郵箱裡。正文裡他說:老師,我還沒吃飯一直在弄這個,就等您的電話來呢。
我心裡一暖,卻不知為什麼。開啟看了一遍,稍微改動了幾個明顯的錯誤,接著轉給了杭志永。沒過一個小時,這份辯詞便在網上被轉載了上千次,收穫反響巨大。杭志永悄悄在Q上對我說:不要跟那些人作無謂的爭辯,事實才是最好的回擊。
我深覺有理,回他說:還是你冷靜,我都快被氣暈了。
他說:那是因為我跟他們打交道打太多了,被這些流氓給逼出經驗來了。
我說:你律所執照年檢的事有結果嗎,不行你就先掛到我們所來。
他打了個笑臉,說:已經解決了。
我突然很想喊他一聲兄弟,儘管我依然嫉妒著他的才華。我點了根菸,趴在陽臺上,看遠處繁星點點,隱有吉兆之光。天空依舊黯淡,但黎明也總是會來。
我抽完煙,又發了會兒呆才回去坐下,拉開對話列表,只有左寧的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