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之難免可惜了。這下有了機會,一定要趁熱打鐵,讓他動了心思才行。
見司徒拓不語,葉清轉著黑眼珠子笑道:“騰龍閣的秘密基地離這不遠,那裡有很好的醫生和藥材,你若是願意,可以帶著你的小奴隸跟我走。”
司徒拓抿著嘴,眉頭皺在一團,實在忍不住想爆粗口。娘//的,老天爺是不是玩我,一邊是追殺者,一邊是推翻者,若是哪一方知道了宋祺的身份,只怕是都會來一場天翻地覆,驚天地泣鬼神的大追殺,這不是剛逃離狼嘴,又跳入虎口嗎?
葉清見他皺眉沉思,趕忙在他的耳邊扇風,道:“老爺們婆婆媽媽的,再不走這小子就真的死硬了。”
司徒拓咬咬牙,將宋祺往懷裡緊了緊,一拍大腿道:“那還不趕快!”
葉清翻了一個白眼,起身彈了彈衣袍,還沒站穩,身子一晃,低頭見司徒拓抓著自己的襖子下襬。
“脫了。”
葉清沒聽清楚,‘啊’了一聲。司徒拓道:“外面風雪那麼大,他受不了,借你襖子一用,以後再謝你。”話語是在求人,語調卻很強硬,哪有半分求人的軟調調。
葉清本想調侃兩句,這年頭求人可不能一副大爺模樣,剛張嘴,便感覺刀子般的目光釘在他的襖子上,嘆了一口氣脫了袍子遞過去道:“若是這小子死不了,你可得請我吃頓好的。”
司徒拓將宋祺圍了一個嚴實,兩個人氣運足下,好似兩隻豹子穿梭入雪夜之中。兩個人不敢停步,一路施展輕功,奔了一個時辰,來到了山下一戶農家。
葉清敲門,出來一個獵戶,看見司徒拓一驚,又看見葉清,大喜。
“二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獵戶連忙招呼他們進屋。
此時,司徒拓的眼瞳已經恢復如常,也沒引起獵戶的注意,於是抱著宋祺蹲在火盆前,試圖能讓宋祺漸漸發涼的身體溫暖起來。
葉清進屋沒有坐下,急著吩咐道:“老李,準備一輛馬車,我要進城去找黎老先生,緊急。”
李獵戶得了命令,點頭出了門,一刻鐘後進屋道:“二爺,準備妥當,現在出發不?”
“即刻便走!”
臨走的時候,葉清在李獵戶家中翻了一瓶藥丸,遞給司徒拓道:“救命藥丸,趕過去最少一個時辰,每隔一會兒給他喂一顆,護著那口吊命氣,能不能活著到黎老先生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馬車一路顛簸,賓士向前。李獵戶趕車的技術了得,馬車也能跑出這個速度,真是讓人驚歎的良駒,讓人驚歎的車輪,只怕一般馬車這麼跑早就散了架。
雪地結了冰,馬車速度過快,一個顛簸車子又劇烈的晃動起來。司徒拓身子往一旁倒去,宋祺的身子也猛的一顫,人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看著車頂,又迷迷糊糊偏頭看了看司徒拓,嘴唇哆嗦了半響,才飄出一句話:“……驍之……我怕是好不了了……”說完咳嗽起來,一口血吐在了襖子上,滲入黑色的錦緞裡。
司徒拓心口堵塞,低聲喚道:“惜緣……”
“嗯……”,宋祺嘴角微揚,血順著嘴角往下淌。
“惜緣……”眼前浮現兒時的畫面,那麼遠又那麼近,心口一痛,緊緊抱著他喊道:“惜緣……別死……別死……”說著,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冰涼的液體落在臉頰上,宋祺似乎很滿意,嘴角含著笑,再一次昏死過去。
葉清看著司徒拓強忍著眼淚,嘆道:“生離死別,習慣了就好。”
習慣?怎麼習慣?父親死的時候,他痛不欲生;休景死的時候,他生不如死;他一直以為他恨宋祺,現在卻也是心如刀絞。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在他的人生留過很深的痕跡,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呢?
他抬起頭看著葉清道:“還有多遠?”
葉清道:“再給他塞一粒藥丸吧……哎……”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車內安靜下來,又是一陣顛簸,終於到了城門。司徒拓透著窗縫看見城樓上三個紅字‘廣靈城’,心裡一驚,這裡離京都至少要半個月的車程,難怪一直沒有京都傳來的訊息。
李獵戶在車外道:“二爺,現在程序都要查車,不知……”
葉清‘嗯’了一聲,起身對著車板用力一推,馬車內部竟然有一個夾層。葉清道:“有點擠,你兩先將就著。”
司徒拓摟著宋祺,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十分擁擠。葉清上了板子,狹小的空間頓時讓人喘不上氣來。司徒拓細細聽著黑暗中那一點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