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同夥如何能夠輕而易舉地進府,而且那麼清楚安王那位懷有身孕的妾侍住在哪裡,這難道是偶然的巧合嗎?”
事涉二皇子,而且是現皇后的兒子,也是柳仕逸的親侄子,他不敢妄加評論,沉默片刻才穩重地道:“殿下,臣會認真追查的。”
歐陽拓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柳仕逸的官聲極佳,他不便出言相通。
這時,鄭嚮明重新進來坐下,柳仕逸便問他,“鄭大人,你與蔡大人當面見過了,你仍然堅持他不是當年那個報案的蔡小公子嗎?”
鄭嚮明看了看蔡霖,抱拳躬身,恭謹地說:“事隔十餘年,下官委實不敢認了。若是蔡大人說自己是當年曾向下官報案的那位小公子,那肯定就是,下官不敢否認。”
歐陽拓心裡暗罵那個油滑至極的老傢伙,臉上卻不能露出絲毫不愉之色。蔡霖一聲不吭,也沒跟鄭嚮明客套。柳仕逸便叫過一直在旁邊記錄與鄭嚮明談話的主簿,“把口供給鄭大人過目。鄭大人,這是例行公事,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簽字畫押吧。這些都是要上呈御覽的,請鄭大人慎重。”他聲音溫和,卻弦外有音,提醒鄭嚮明注意,如果做的是偽證,這一簽上字畫上押就改不了了,到時候若是查出他的話與事情真相不符,便是欺君,其罪不輕。
鄭嚮明是官場上的老油子,一聽便明白,連忙點頭道:“是是,下官一定慎重。”
他接過記錄,從頭到尾仔細看過,讓主簿改了幾處措辭,便在後面簽字畫押。
“好。”柳仕逸客氣地說,“鄭大人,案子未結,還是要委屈你繼續住在廷尉衙門。”
鄭嚮明半點也不惱,笑眯眯地一拱手,“那就叨擾柳大人了。”
“請。”柳仕逸禮貌地對他做個手勢,隨即站起身來。
歐陽拓與蔡霖也同時起身,準備送客。鄭嚮明一絲不苟地上前身太子行禮告退,又與蔡霖拱手道別,這才從容地與柳仕逸離去。
目送著他們上轎遠去,歐陽拓這才罵道:“鄭嚮明這老狐狸,要是落到我手裡,我一定要剝了他的皮。”
蔡霖笑了笑,“我聽家祖家父說起過,此人當年在淮左便是左右逢源,滑如泥鰍。商家送去的孝敬他會收,但並不過分,太貴重的東西就謝絕,貪得適度,既讓送禮的人安心,又不會激起民憤,相當聰明。”
“以前沒見過他,現在一看就知道他的德性。”歐陽拓與他並肩走回將軍府,臉上帶著一絲不屑,“文暄,你家乃江南首富,當年被滅門,一定十分轟動,雖然有人將其盡力湮滅,但也不可能殺盡所有的知情人。如果你將此案揭發,我父皇下令徹查,那這天下就再也無人能夠遮掩。鄭嚮明現在如此囂張,不過是仗著他尚有官職品級在身,我這就進宮面見父皇,奪他的職,罷他的官,准許廷尉衙門用刑,看他還能不能像今天這般猖狂。”
蔡霖感激地看著他,“能如此當然最好,多謝……”
“別跟我說謝字。”歐陽拓打斷他,“那你好好歇息,按時服藥,我這就進宮,回頭再來看你。”
“好。”蔡霖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身影,臉上有了一絲愉悅。
歐陽拓快馬加鞭趕回宮中,直奔御書房,求見皇帝。
歐陽鏗一直在與白楚、白賁兩兄弟商議邊關軍情,西北遭遇蝗災,並不僅限於焱國,境外的其他國家也都有嚴重災情。糧食顆粒無收,饑民無數,很可能會向焱國湧來,燒殺搶掠之事必會發生,後果堪虞。
白楚建議,“皇上,西北各關隘要嚴密防守,最好下令封關,非本國百姓和商隊不得入內。行商都只准運貨進來,不準運貨出去,尤其要嚴禁糧草食鹽等生活必需品出關。饑饉之時,總有奸商想趁火打劫,牟取暴利,應申明禁令,若有違犯,嚴懲不貸。”
“嗯,朕已下旨封關。”歐陽鏗點頭,“西北邊境綿長,但我們有雄關萬里,兵力強威,防備饑民闖關當無問題,現在得考慮會不會有個別國家趁機發兵南侵,攻打我國?”
“我看不會……”白賁曾駐邊關多年,對那邊的情勢十分了解,立刻侃侃而談,讓皇帝清楚那帶的情形,並對當前的兵力部署提出諸多意見,要求進行調整。
歐陽鏗看著西北地區的山川地形圖,與兩位名將將詳細計議。等到大事談完,他才看向白賁,輕描淡寫地問:“文暄住在你那兒,應該不會再有事了吧?”
白賁一早便進宮向他稟報了深夜遇襲的詳細情形,歐陽鏗當時並沒有多問,聽完後只點了點頭,便吩咐他準備上早朝。白賁明白,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