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們要多加小心。”何敬儒點點頭,叮囑道。
範德易領命,叫來那幾個在附近查詢的捕快,舉著火把,順著血跡往裡走去。
留下的何敬儒,又向滅度詢問了一些關於死者的情況。
當他得知,死者不僅有個六歲大的兒子,還錯將滅度認作自己的相公時,不禁有一瞬的愣怔。
“如此說來,念兄他們也在今早離開了?”何敬儒看著他詢問道。
一想起此事,滅度就有些神情恍惚,木訥地點點頭,“是啊。”
“哎。”何敬儒搖頭長嘆一聲,眼中露出一絲關心,接著問道:“你當真打算,就這樣與他錯過?”
“我別無選擇。”滅度回答地很輕很快,不待何敬儒再說些什麼,便急著轉移了話題。
“大人,現在案子最重要,我們會義莊詳談。”
被他如此義正言辭地一堵,何敬儒總是有千言萬語,也只能憋在心裡,隨著他一起回義莊。
然而,他們剛走進大廳,就見一個小傢伙,死命護著容夏的屍體,不肯讓衙役們靠近。
“走開,你們統統走開,走開,不準碰我孃親,走開……”尖銳的叫嚷,因為稚嫩的聲音,而變得毫無震懾力。
滅度見此,忙走過去,叫道:“麟兒,怎麼了?”
容麟兒轉過頭來,看到爹爹回來了,立馬跑過去,將他拉到屍體旁,兩人一起守著。
“爹爹,家裡來了好多壞人,他們想要把孃親放進那個大黑盒裡。”容麟兒拽著他的衣袖,雙眼中仍蓄著淚花,卻堅強地沒有讓它們掉出來。
孃親說過的,男孩子要堅強,不可以輕易流眼淚。所以在壞人面前,他不哭,他會好好保護孃親。
滅度蹲下身,扳過他的肩膀,溫聲說道:“麟兒乖,他們都是官府的人,是好人。他們把你孃親放進大黑盒裡,是為了保護她,並不是要害她,而且他們還要為你孃親報仇,所以麟兒不肯以對他們這麼兇,知道嗎?”
容麟兒似懂非懂地聽著他的話,看看孃親,又瞧瞧那些人,猶豫了好片刻,才點頭,“恩,麟兒聽爹爹的話。”
聽到此話,旁邊幾名衙役瞬間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滅度,繞過他們將屍體放進空著的棺材裡。
何敬儒走到他們身邊,看著這對“父子”,有些哭笑不得,“難不成他們果然是你失散多年的妻兒?”
滅度背脊一震,抬起頭,輕笑著道:“大人說笑了,倘若在下真有這樣的妻兒,又何至於淪落成現在這般模樣。”
“說的也是。”何敬儒聳聳肩,挑眉回道。
“爹爹,麟兒餓了。”此時,旁邊的小傢伙忽然拽拽滅度的衣袖,委屈地說道。
滅度猛然恍悟,這才記起他們一天都未曾進食了。
“行,我這就去給你做些吃的,讓大人先陪著你玩兒。”
“恩,麟兒等著爹爹。”容麟兒乖順地用力點頭。
何敬儒看著這二人之間的互動,忽然覺得,念兄選擇離開是對的。
在滅度做飯的期間,派出去的幾對人馬已經先後趕了回來,結果都是一樣的。周圍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也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現。
範德易他們是最後趕回來的,但結果也非常令人失望,後山果然如滅度所說的那般,沒有一家住戶。裡面不緊樹木多,氣氛也十分陰森,甚至還能時不時聽到幾聲野獸的吼叫聲。
就算裡面有人,怕是也早已被野獸吃盡了肚子裡。
忙了一夜卻線索全無,眾人不禁一陣失望,何敬儒亦非常煩心。吩咐範德易帶著眾人先行回衙後,他便抱上容麟兒走進了內院。
滅度做好飯時,正見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屋子裡,皆是滿面愁容,一聲不吭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忙到這麼晚,想必大人也該餓了,那便一起吃吧。”滅度說著,將飯菜碗筷擺上桌。
容麟兒到底是個孩子,一看到飯菜,餓久的肚子頓時禁不住誘惑,拿起筷子就開始拼命地往嘴裡扒飯。
滅度在旁看著,不時提醒他慢著點,沒人和他搶。
何敬儒卻是有些食不知味,偶爾加上一筷子菜,過了半晌還未放進嘴裡。直到容麟兒吃地打了飽嗝,他仍在神遊太虛。
滅度看著,未曾去打擾他,將吃飽的容麟兒帶回另一個屋子,著實費了一些功夫才將他哄睡下。
再回到那個屋子裡,何敬儒仍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愣愣出神。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