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人一個跪得比一個直,眼光直指太子。太子平日給人怯弱不勝之感,此時卻挺直腰板,聲音洪亮,道:“今日午時城中釋迦寺走水,京兆尹命人救之,得軍器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數以萬計,又寺中地下鑿以為窟室,匿藏婦女數十名,為先前拐賣人口。”
殿中一時無語。道長跪下磕頭,泣道:“釋迦寺由師兄主持,長寧三四年間居於青竹軒,未曾回過寺,此事並不知情。”
皇帝蹙眉,良久方問道:“那釋迦寺主持呢?”
太子眼皮一抖,垂眸道:“已葬身火海。京兆尹並刑部正在收繳贓物,緝拿僧人。”
“讓張煙來回話。”
此語一出,殿中都是一愣。皇帝方才想起刑部前尚書張煙數年前已過世,自己還追贈了“簡侯”的諡號。一念之差,只覺時光似水,不知今夕何夕,另一個名字也要脫口而出。
殿中人見皇帝眉頭深鎖,以手撫額,閉目無言,都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過來一會,皇帝坐正身子,看著腳下,道:“長寧下去,聽候旨意。”
道人看著他目中冷冷,舊日的恩情轉眼煙消雲散,一時也是心如死灰,癱軟在地,一雙美目飽含淚水,仍舊痴痴看著皇帝。不多時就叫宮人拖了下去,地上徒留幾處水痕。
皇帝臉上並無過多留戀,問言默道:“太傅有何事?”
言默叩首道:“臣起奏陛下:佛化被於中國,已歷十世。形象塔寺,所在千數。自頃以來,情敬浮末,不以精誠為至,更以奢侈為重,材竹銅彩,靡損無極,無關神礻氏,有累人事,不為之防,流遁未息。請詔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