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烽火涼夏 作者:

屋外的爭吵聲時斷時續,有喝令、有反駁,那漢子喊了句“老子知道他是個好漢,老子就是知道他沒有叛國”,隨即是刀尖落地的哐當聲,漸漸嘈聲歸於平靜,京陽洶湧的思緒也彷彿得到平靜。他半靠向床欄,受過鞭刑的背脊還有些隱隱作疼,觸及身後的硬冷不免還是呲牙咧嘴了下。癒合了的傷口為何還會生疼?是扯破了什麼,還是記憶裡曾留下的印記太過深刻?

“你怎麼這麼坐著,”赫連重再進屋時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白氣的湯藥,眼中的不滿昭然皆知,“把被子拉好。”

京陽依言,聽話地把被子拉到下巴下,只露了個頭在外面。

“你對曹禺的事情很感興趣?”坐在床沿,赫連重將碗擱在腿上,藥還很燙並不急著給他喝下。方才京陽突然翻身坐起盯住他的氣勢令他微愕,眼中的凌厲一閃即逝彷彿不曾出現又回到平日的溫和,就如同使自己產生了錯感。

“不,沒什麼興趣了。初聽是有些乍舌,但連你們夏人中都有人喊‘老子知道他是個好漢,老子就是知道他沒有叛國’,我這個漢人難道還懷疑主帥。”京陽漫不經心的說著。面對突變的問題,京陽選擇了人的第一直覺——懷疑,當懷疑完一切可以懷疑的東西后驚覺自己不過是在同一個圈子裡打轉,一旦有人上前狠狠甩上一巴掌,才意識到自己在兜圈時不小心掉了東西,那就是信任。

“赫連重……”京陽眼帶微笑的望著床前某個虛幻的點,輕輕開口,“很多事,用眼看、用耳看,就是個用心看不一樣啊……”

與京陽交談,每每令赫連重摸不清他下一句要說什麼,有時可能是無與倫比的痴言,只是他的痴言又真能令自己悟出什麼。赫連重欣賞他那雙清亮的眼睛,那是兩潭深幽的古井,誘惑著他跳進去探一探深處下另一番洞天,裡面藏著無數未知,時常若有似無地閃出神秘,而赫連重深信未知便是生動,少了它一切就顯得荒蕪。

“京陽……到底還有多少個我不知道的你,”赫連重看向京陽的眼神逐漸恍惚,這個一點點侵入自己靈魂的男人,自己對他知道的又有多少,“一個願為所有人犧牲性命的人為什麼總說自己怕死?一個普通計程車兵為什麼就有如此不同常人的思想?一個整日微笑的人為什麼眼底藏著那麼多背上?還有滿身的傷疤,……京陽,你到底是怎樣的人?”碗在手中不住的搖晃,險險地都要濺出碗外。

京陽伸出手握住還在不停顫動的手臂,點醒仍心潮湧動的男人:“我的藥,快涼了。”

從錯愕中緩過神,赫連重低頭正視手中的碗,呼呼熱氣已是薄薄一層浮在面上,甚至可以映出自己因激動而扭曲的臉。他對京陽已經太在意了,是否還來得及抽身將彼此作為生命中的過客。

接過赫連重遞來的碗,京陽坐起,照例將它一飲而盡。

同樣的畫面又在眼前,端碗、仰頭、浮動的喉結、嘴邊溢位的藥汁……赫連重抬起手撫上男人微翹得嘴角,對方的體溫從指尖傳遞到心臟,迷戀的用手指勾勒著男人的唇型,一股酸熱從小腹升起酥麻了全身有集中回下腹,衝動著想用舌尖去更深刻地描繪完美的唇,身體不受控制地欲靠近……靠近……他的心告訴理智,抽身已經來不及了……

“咳”京陽的輕咳聲喚回赫連重接近崩潰的理性,置於唇上放肆又走的手指迅速撤開,手指的主人搶過碗,倉惶而逃般離開這間氣氛尷尬的屋子。

留在屋裡的人望著匆匆逃逸的背影,輕輕撫上自己的唇,一日一日不顧身份留連自己破屋探望他的男人,京陽又非少年三十多歲的他豈會看不出赫連重眼中越來越露骨的感情。

“快變天了……”京陽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時少了太陽的灰暗天空,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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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風雨、滄桑、戰爭的磨礪,西平的繁華也曾滾上至浪尖,卻在多年的政治失範下即將衰落低谷。寒冬的風颳起宣陽殿外的塵土、摻和著些許棉絮狀的梧桐籽以及從馬嘴裡漏下的碎草末,打在臉上有些生疼。

劉易相信,很多人與自己一樣,曾經收斂起自己年少時的輕狂莽撞,懷著一種崇敬踏入這座神聖的宮殿。昔日與曹禺在此相識,兩人屏息凝氣,莊嚴地邁入殿堂,只為守護漢人高潔的驕傲與殿外千萬百姓的安樂。

如今,宣陽殿依舊安詳,它那般清高地矗立在西平的黃土上,始終以冷然的目光注視著這場躁動的皇權政變。

“劉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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