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3 / 4)

小說:花落春仍在 作者:匆匆

致敬王者”之語拒不相見。被駁了面子的北海王這下才正視有其徒必有其師,重新執晚輩之禮求見。

東林主持慧遠也是個天縱奇才的人物,年未二十,已博通六經,初時喜愛莊老學說,風度翩翩,性格開朗,謙遜禮讓,為天下學子所推重敬慕。後來聽到道安師說法,獲得啟悟,放棄仕途拜入釋道,二十四歲便開壇為芸芸說法,在建立東林青蓮華之前就已證入神通,在宿根深厚上蘇子魚也較之不及。雖然司馬蘭廷早已知曉這些,但見到慧遠時還是暗暗吃了一驚。

一襲月白僧衣的慧遠舉止沉著鎮定,風度優雅流暢。瘦削的臉上眼有神光,鼻子筆挺,長眉斜飛入鬢,那裡是個老僧?年輕的臉上竟看不出絲毫年齡的痕跡,外貌就如同一個風流士子。那一身超塵脫俗之氣,卻讓司馬蘭廷無法懷疑來人身份。

慧遠態度溫和,神情悠揚,與他交談有一種知心、知性、知情的親切感受,但這樣一個人卻是個難以對付的老狐狸。司馬蘭廷很多疑問想從慧遠出問出答案,都被他但笑不語諱莫如深的態度打發了,還讓脾氣不好的司馬蘭廷興不起一絲髮火的念頭。

從廬山下來後,司馬蘭廷才回過神來,懇談半天居然一無所獲。慧遠不肯就半點蘇子魚過往之事透露半句,也不肯對朝廷實事做任何表態,說出一句看法。只在臨別時送給司馬蘭廷一幅字,交給他時沒由來地說了一句話:“願檀越①緊記,以權利得天下,就如瓶中之花,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②。”

這句話本是含笑而語,卻讓司馬蘭廷心中一寒,答不出話來。他從慧遠眼神裡看見了浩瀚如海的智慧,一切盡入法眼的感覺讓他覺得頭皮發麻。下山展開字幅一看,一筆流暢的行書蒼茫而清逸,上題:

圖未就之功,不如保已得之樂;

既見將來之悔,不如防將來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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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①梵文意譯施主。

②意為以權利得到天下,就像瓶中的花,沒有培植根,很快就會枯萎。

二十八 陰雲前夕

五月二十四日,夏至。蟬鳴突起。

洛都民眾正處於回家團聚的雀躍中,芙蓉街上王胖子燒臘鋪因為夏至節的關係生意紅火了一天,快到傍晚時店前又排起了長龍。王胖子把老婆孩子都拉來打下手,眼看一隻只煙燻鵝換回了一串串銅錢,笑得臉上都開了花。

偏在這時候,街上一陣轟鬧,一聲一聲的尖叫傳來:“啊——北海王!——北海王回來了。”王胖子女兒王飛燕立時兩眼放光,激動得“啪”一下扔下燻鵝,扒開人群飛奔而出。他老婆跟著追出來,邊跑邊喊:“該死的,也不等等我……”

這天,也是蘇子魚搬入侯府的第十天。本是大排家宴,闔家團員的日子,蘇侯府盧夫人在午後悄悄乘了轎從後門去了廣和樓。

廣和樓的黃老闆是個很有生意頭腦的人,做的都是士族中人的生意。他將廣和樓隔成了前後兩進,後面是專門招待命婦小姐們的地方,有戲劇雜耍的節目可供觀賞。盧氏到廣和樓本來是很正常的行為,但在夏至團圓這天悄悄出來就不正常了。

盧氏徑直上了二樓,今天廣和樓的戲班有的被請去士族府中演出,有的放了假,整個樓子沒有平時一半熱鬧,後面的女眷樓就更顯得冷清了。進房之後,按照平日的習慣盧氏會聽侍女閒扯幾句小道訊息,雖然不表態但微笑著的臉會告訴別人她其實很有興趣。可今天,盧氏有些急躁,一上來就打發走了侍女,煎茶用具都放在桌上也不使用,只是不停的度步,不停的坐下又起來。

快過未時,終於聽見敲門聲。盧氏連忙坐正,清了清嗓子叫道:“請進。”她叫“請進”而不是“進來”,顯是知道來人並非女侍了。

來人推門而進,一雙深細的眼睛,透露出狡黠多疑的個性,正是蘇子魚那天在八面風遇見之人。

盧氏白白等了這麼久,看到他來本是心中一輕,卻偏偏端起架子,以輕描淡寫的口氣道:“世侄真是大忙人啊。”

哪知來人並不賣她的帳,也不就坐便沉著臉道:“夫人,我想今後我們還是別再見面的好。”

盧氏心下大怒,勉力控制住心緒冷聲道:“世侄這是要過河拆橋了?蘇冬可還沒有死……”

來人立刻打斷了她:“蘇冬沒有死,是他和那丫頭的造化”想到什麼微微一笑,接到:“本來嘛,這麼一個美人用來頂罪也可惜了點。至於我,目的已經達到。家父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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