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勃低著頭專心彈琴的模樣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很酷。耳朵上成排的耳釘耳環此刻看上去也那麼性感。
恍然出神間,音樂戛然而止,緊接著就傳來一聲很不友好的:嘛呢?
呷,好凶。看著皺眉瞪眼的男人,秦浪不禁後退了一步。
“問你呢。”男人摘下吉他走了過來。
“我……我找彭勃。”
彭勃剛點上煙,就聽見了秦浪的聲音,繼而抬頭看見了他,“不是讓你等我嘛。”他跟在嚴蔚身後走過來,嚴蔚回頭看了看他。
“我朋友。”彭勃自覺主動解釋。
嚴蔚又看了看秦浪,彭勃這時候粗略地給大家彼此介紹了一把。
在過道里,彭勃抽著煙,秦浪四下踅摸著,間或揉揉眼睛。
“怎麼了?老揉眼睛。”
聽到彭勃關切地問,秦浪笑笑答:“下午看圖看得太累了,看得越仔細反而越不信任自己。簡直就是小時候那個最煩人的遊戲——找錯誤。”
“還排嗎?”聰聰這時走出來問。
“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完事兒。”彭勃扔了半支菸,跟聰聰回去了。
秦浪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樓道里,也不好意思跟進去——畢竟沒人“請”他進去,他們看起來都很兇悍。
“你情兒啊?”聰聰進去後斜眼看著彭勃。
“跟你關係大嗎?”
“我就是問問,你咬人啊?”
又排了兩首歌大家才散夥,彭勃也沒說不參加之後的酒局,這會兒忽然要先撤,大家集體把不滿記在了秦浪頭上。一行人魚貫而出說說笑笑,卻沒一個人跟秦浪打招呼告別。秦浪有點兒彆扭是肯定的。彭勃最後一個揹著琴箱出來,衝秦浪笑了笑:“冷不冷?”
秦浪搖了搖頭。
“我先把號碼牌還了,然後給錢。這幫孫子就愛幹腳底抹油的事兒。”
秦浪始終默默地跟著彭勃。他今天沒開車,出來之後兩人並肩而行,走出樓群到街上,秦浪招手打車,彭勃卻一攬他去了不遠處的24小時藥店。秦浪匪夷所思的時候,看彭勃拿了眼藥水。
“沒那麼嚴重……”
“點點兒。”彭勃也不多說,拿去了收銀臺交錢。
餐廳彭勃一早就訂好了,怎奈今天的交通實在讓人崩潰,路上他不得不打電話請他們留位。給秦浪點眼藥水也不太順,秦浪總下意識閉眼,車還經常頓停,他仰著小臉兒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逗樂了彭勃。司機光顧著跟北京交通搏鬥,一會兒罵人一會兒按喇叭。彭勃趁機偷吻了秦浪一下。
被拉到公園前秦浪有些呆滯,彭勃卻推著他往前。
這是秦浪生平第一次跟公園內用餐——怎麼說也有點兒奇怪。又不是逛公園餓了不得不湊合一下,哪兒有花錢打票特意去公園裡吃飯的道理?彭勃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低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很好吃的。”秦浪用眼睛偷瞄著旁邊一桌食客的吃食,瞧不出個所以然,倒是看著挺精緻。
彭勃請秦浪點菜,自己只決定了幾樣老北京小吃。之後冷盤與小吃陸續上桌,秦浪只對沙甜的豌豆黃表示出了好感。彭勃感覺到秦浪對這些不感冒,不動聲色地將不討喜的小吃換到了自己面前。這餐飯,硬要秦浪總結突出之處,那估計就是宮廷式樣的碗筷餐具了。他尤其討厭芥末堆兒。
出來已經九點多,天完全黑了,兩人走在安靜的公園裡,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秦浪新年後還得去大連,施沐晨這回也沒能倖免,有些事還要自己親力親為。
到工體北路秦浪才真正開心起來,喧鬧的舞池總讓他鐘愛。彭勃坐在一旁喝著酒,這類地方你不喝兩杯,半透明的空氣和人肉味兒就會讓你倒盡胃口。說來也奇怪,要說演出吧環境更差,但卻叫彭勃待得挺舒服。所以說,環境不是重點,人才是重點。就像秦浪不喜歡北京小吃,再好的宮廷氛圍也不能改變這一現實。
半途接到朱炎一個電話,哥兒幾個問他哪兒浪漫呢,彭勃答曰:胡浪漫。朱炎聽出了迪吧特有的喧囂,調侃著曰:您MIX吶?彭勃回他一句:你閒的蛋疼吧?之後,他們繼續喝他們的酒,彭勃繼續冷眼旁觀著放縱的都市男女。Rave舞曲實在讓人頭腦發漲。
【第八章】
熊鑫這一天真的有點兒忙。哦,當然,更確切說,從昨晚就沒閒著。
年底了,“一家人”一起吃一頓飯是歷來的老傳統。只是……熊鑫回到久未登門的“家”中,來開門的竟然是父親的“小老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