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寶劍,在一旁揮舞著排練起來。帶大班的女老師來到圖書室門口,向園長打了招呼,就下班了,幼稚園裡又如往常一樣,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我在心裡至少閃過一百個念頭,推敲了一百個楊昭商說這句話的用意。
“我在清潔公司已經吃過了,抱歉。”我最後採取不痛不癢的回應。
楊昭商看起來也不在意,他點了點頭,坐回地上調整著立樹的皇冠。這讓我更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如果他是認真地邀我,被我拒絕的話,至少會小失望一下才對。
果然只是直男的一時興起吧,說不定他早忘記那天說過的話了,結果只有我在這裡忐忑不安,實在是夠白痴的了。
楊昭商調整好皇冠,經過他的巧手,原先活像具假牙牙模的環狀物,竟也變成頗有威儀的金色皇冠。立樹把他戴在頭上,很快就自導自演起來,
“美麗的公主,我一定會不喂鹹粥,把你從巫婆手中救出來的!”立樹喊著。
“什麼不喂鹹粥?”我怔了一下。
“不畏險阻吧,小朋友不知道那些辭的意思,容易搞錯。”楊昭商笑著說。我愣了一下,也不由得覺得有趣,跟楊昭商一樣忍俊不住笑起來。
我們前面是圖書室的落地鏡,一陣笑完,我抬頭看著鏡子,才發現楊昭商站在我身後,一雙眼睛直盯著鏡子裡的我,還有我的笑容。我不由得鯁了一下。
“我、我差不多該回家了,明天要出山上的僱案,得早起。”
我拿起拖把,掩飾手心的手汗。耳背不知為何燙燙的。
但楊昭商卻雙手一伸,把我按回了地上,自己也坐下來,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我幫你剪個頭髮好了。”他忽然說。
“剪頭髮?”我怔了怔。
“嗯,你頭髮很久沒剪了吧,都長到肩膀了。”楊昭商說,他還真的去角落搬了張凳子,要我坐在上面,又把落地鏡擺到我眼前,還去拿了道具用的帆布,圍一圈綁在我脖子上。我見他是玩真的,忙護住頭髮。
“等一下,我頭髮好好的,幹嘛要剪啦。”
“你剪短應該會比較好看,而且老是同一個髮型不會膩嗎?相信我,我幫很多小男生剪過頭髮,技術很好的。”楊昭商笑著說。
他還真拿了剪刀和剃刀過來,我滿心緊張,但心裡又真有那麼一點想看看楊昭商的剪髮技術,所以終究沒認真反抗。
我雙手抓緊膝蓋,看著楊昭商在我身後移動,一下子這邊剪兩刀,一下子那邊劃兩下,我留了七年的頭髮、七年的怨念,一縷縷地被他輕易地削下。
他修我瀏海時,我微閉起起眼睛,便聽見楊昭商的聲音。
“頭稍微抬一下。”
我閉著眼睛抬起下巴,過了一會兒,又聽見楊昭商說:“再往前一點。”
我只好把臉往前挪,但楊昭商的剪刀良久沒有動靜,只有他的呼吸聲。我等得不耐煩,微微睜開一絲眼簾,才驚覺楊昭商的臉竟然近在眼前,離我的臉只一寸距離。
“啊,抱歉,我在看你瀏海剪多深比較好看。”
楊昭商似乎也有些侷促,迅速拉遠了距離,我的心臟跳得像在擂鼓,一時說不出話來。但楊昭商開始幫我修起瀏海,我只好再閉上雙眸。
後來楊昭商剪完頭髮,連鬍子都順便幫我剃了。我很多年沒對著鏡子刮鬍子,總是憑感覺,或許我有意要留鬍渣在臉上,剃起來總是東一塊西一塊,今天清乾淨了這邊,明天那邊又長出來。
楊昭商非常細心,有的男人只會替自己刮鬍子,替別人刮時就會弄傷人。以前有次秀朗興起,也說要幫我刮鬍子,但他笨手笨腳又沒耐心,最後以弄得我差點破相收場。
他用傳統的刮鬍膏,先勻稱地塗滿我的下顎,然後一刀一刀地滑過。等全部剃過一遍,他用粗糙的姆指撫著我的胡線,在沒剃乾淨的地方又補上兩刀。最後用比較小的刀子,慢慢拔去人中那裡的餘孽,末了還幫我洗臉。
像大樹一樣高 26
他用傳統的刮鬍膏,先勻稱地塗滿我的下顎,然後一刀一刀地滑過。等全部剃過一遍,他用粗糙的姆指撫著我的胡線,在沒剃乾淨的地方又補上兩刀。最後用比較小的刀子,慢慢拔去人中那裡的餘孽,末了還幫我洗臉。
“好了。”
楊昭商退開兩步,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連聲音都是閃亮亮的。
我睜開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要說我這時的衝擊,言語不足形容其萬一,這些年我拚了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