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大師將他們撫育成人,不是父親勝似父親,父親面對自己叛逆的兒孫,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梁祿的身體到底支撐不住,他磕頭磕了不到一刻鐘,膝蓋一軟就要倒下來。
穩坐在高位上的方竹忽然起身,他快步下來,一把就扶住了梁祿。
“師父……”梁祿抬頭,一雙水潭似地眼睛大睜著望著面前的光頭老人。
方竹大師低咳一聲。他鬆了扶著梁祿的手,乾脆席地坐在梁祿面前。
“說吧,回來,想幹什麼?”
梁祿堅持跪著:“回來孝敬師父。”
大師市儈地冷笑一聲:“拿什麼孝敬我,你那身破衣服,還是你肚子裡的孩子?”
梁祿無言以對,只能直起身皺著眉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師父:“……師父幫幫我。”
大師不動聲色地從袖子裡取出四個沒有蓋的小瓷瓶,一一放在梁祿面前。
“全喝光了,下山九年,你幹了什麼?”
“師父……”
“說。”
梁祿拒絕透露前情,只承認最後一個,是晉都刺史嚴承。
大師黑著臉,怒氣衝衝地看著他:“胡鬧,真是胡鬧!”
梁祿低著頭,垂著眼睛像條失落的狗。
大師看著他落魄的樣子,半晌搖了搖頭,伸手按住梁祿的頭頂,胖而有力的手掌像是在安撫。
“你這孩子……從小就不守規矩,早知如此,我該事先藏了一瓶,等你回來也好有個法子。”
梁祿抬頭,不知所措地看著方竹的臉。
“不……我不想生……”
梁祿緩緩搖頭,剛想繼續說下去。
“你說不就能不嗎?”方竹眯起眼睛看著梁祿蒼白的臉,“你以為被你喝光的只是藥?孩子,那是你的命……”
“師父,你一定有辦法……”
“沒有。”方竹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