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我的包袱在哪。”梁祿輕聲喝問。

少年嚇得直哆嗦,他的臉被幔帳矇住,只能顫抖著說:“塌……塌下……”

梁祿鬆了手,想起自己腿上的傷,又補了一腳上去。從床榻下翻出一隻小箱,梁祿開啟,就見箱子裡面除了他的隨身藥物,還有些七七八八的雜物。

他隨手從那堆寶石間撿起一把醜陋的斷劍,劍身已經斷了,只有劍柄處還隱隱刻著嚴梁二字,舊事不堪回首,舊物倒惹人心涼,梁祿握著這劍柄,想了想,收進懷裡。

他在小倌的呼救聲中踏出房門,夜色迷濛,少年只能隔著薄薄的帳幔看到那個青色的身影消逝在瀰漫的霧氣中。

天久三年的冬天,藥王谷沉重的山門再度被敲開。

一個清瘦的人影跪在山門前,說是不孝徒梁祿,回來負荊請罪。

他瘦得只剩了一身骨頭,破碎的青衣薄薄貼在面板上,落了一身白雪,在石階上長跪不起。

山門前守著的弟子不識得他,習慣似地丟給他塊饅頭,“師父言醫者仁心,這天冷,你快走吧。”

梁祿無知無覺

地搖頭,他雙手撐在地上,一下下朝山門的方向磕頭。石階上的雪被鮮血染紅,那人額頭上向下流血,還渾然不覺地磕著。

弟子有點慌了,兩人相視一眼,正不知該怎麼辦,身後忽然有人高喊一聲:“開——山——門——”

“壞了三師兄來了。”守衛弟子急促地說,另一人回頭看了眼還在僵硬地磕頭的梁祿,“這一天都沒人來要飯,怎麼正趕上三師兄下山的時候。”

山門從身後開啟了一個縫隙,從山頂而來的光線頓時射入山門這片冰冷雪地中。守衛弟子急急忙忙地跑下去要把梁祿拖走,可梁祿也察覺到這絲光線,他猛地抬頭,凍得青紫的手滯在半空中,被鮮血浸染的眼睛在山門灑下的陽光中看到一人正從山門裡走出來。那人身長玉立,劍眉星目,身著一襲藥王谷藍色弟子裝束,腰間流雲環佩溫潤清透,在陽光中閃耀著鵝黃色的淡淡光芒。

“還不快滾!”守衛弟子惱羞成怒,一腳把那長跪不起的男人踢開,只聽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頓時掉在他腳邊。

鵝黃色的半塊流雲環佩,尾端繫著一根藍色絲繩,守衛弟子怔在原地,剛要彎腰撿起來,突然一隻手先他一步把那東西拾起來。

“三……三師兄!”

男子點點頭,他看著這半塊玉佩,目光一轉像刀鋒落在那倒在雪地中的人影身上。

藥王谷劍門,方竹大師座下二弟子梁祿,叛逃九年後終於歸谷。

2

2、韓臻 。。。

梁祿在深冬睡下,待到醒來時已經初春。睜開眼是青藤碧瓦,樑上孤懸一隻圓燭,發黑的燭芯正向空中飄著白煙。

他想要抬抬手,一動彈就渾身痠痛。

空氣裡都是樹葉和草的味道,梁祿想了想,覺得自己大概是在藥門後廊的客房裡——以前大師兄受傷,梁祿就會偷偷把他背到這裡來治傷。一晃九年,江湖瞬息萬變,藥王谷卻還是以前那個模樣。

不知道師父和大師兄他們怎麼樣了。梁祿暗運真氣,卻發現小腹一陣疼痛。

他險些忘了,他還帶著這個孩子……

包裹裡的秘藥已經喝光了。整整四瓶,被梁祿在九年裡揮霍一空。如今梁祿只得拖著這副身體回藥王谷。他還不想死,更不想生什麼見鬼的孩子,兩者對他來說,都是偌大的折磨。

梁祿費勁千辛萬苦,才終於從床上爬了起來。

果然是藥門後廊的客房,屋裡沒人,只有一盞薰香在梁祿的床榻邊輕輕燃燒,梁祿熟識藥性,用手在爐中捻了少許湊到鼻尖一聞,心中對那製作薰香的人就讚賞了幾分。

不厚不重,卻尚保有藥性,火候恰到好處。梁祿動了動手腕肩膀,低頭看自己身上早已被換了藥門病人的衣服。兩手空空,他只好動手繫上衣帶,赤著腳下了地。

“……還沒醒,藥已經熬好了,再過一刻鐘就端過來……是,三師兄……”

門外似乎有人聲,梁祿心料大概是門下弟子,他想起自己那天連夜奔上藥王山的情景,當真是又冷又餓,還被這身體折磨得痛苦不堪。當時他腦子都轉不動了,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得跪在門口求人收留。

他記得自己昏迷以前,好像見到了什麼人,只顧著把那劍門玉佩拿出來,也不知道最後有沒有給那人看見。瞅瞅身上,早不見了玉佩身影,假如現在有人問起他,除了大師兄和師父,恐怕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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