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的救著急火攻心的皇帝,陣前《國殤》響徹,將士們都心懷悲痛的盛斂著主帥,慶衣緋。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凌餘陣兮躐餘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慶衣緋一向賞罰分明,平易近人,口碑很是不錯,因此將士們為他復仇的決心也很大。
但是更無法平息的人還是皇帝陛下自己,他不是愛才惜才,而是痛失所愛。因而痛下決心,一定要平息叛亂,捉來繁荒,嚴懲不貸。
慶衣緋是受了重傷而死的,這位主帥總是會身先士卒,身騎白馬臨於陣前,對待敵人從不手軟。
慶衣緋只直面過繁荒一次,繁荒身披重甲,看不真切模樣,但慶衣緋總是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兩個人只簡單過了幾招就各自掉頭回去,不再有任何交接。
繁荒的眼睛裡略帶一點點愧色,畢竟這個人是慶舞颺的長兄。
但慶衣緋的死不完全怪在對方,若不是當時太守開城門實在是遲緩,他們也不會孤軍作戰,敵強我弱,那一小隊人馬死的殆盡了,城門才被城裡的其餘部隊強行開啟支援,當時的慶衣緋已經身中幾箭,雖然都不是要害,但也是夠折磨人的。
最後慶衣緋死於亂箭,不知道放箭的究竟是誰。
臨了慶衣緋不能瞑目,還朝著九重皇城的方向深深凝望,好像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那張俊俏的臉龐一點兒都沒有傷到,只是濺了幾滴血而已,仍然很是好看。
慶衣緋的棺槨被運進皇城的時候,蘇荷面容憔悴的來接他,“緋兒,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呀,可是你怎麼能把自己丟在了外面。”
蘇荷輕輕撫著慶衣緋的眉眼,慶衣緋奔波戰場的時候,一向光潔如玉的臉上居然有了唇髭。“這次,你來等我,好嗎?”因為怕眼淚滴在他身上,蘇荷愣是撐著,咬著牙關吩咐道,“給慶大人整理一下遺容……之後,將慶大人……葬入皇陵,不許勸諫,違者同叛國之太守。”
果然這命令一下,諫官們鴉雀無聲。“叛國之太守”就是不願開城門的那位,蘇荷對他毫不留情的處以了極刑。
處理完關於慶衣緋的後事,蘇荷悄悄的回到寢宮,獨自神傷,“朕原不知如何一登九五,便要稱孤道寡。可如今,朕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蘇荷找來了上好的木料,自己終日摟著砍砍鑿鑿,敲敲打打,刻刻畫畫。
最後翻來覆去,思來想去,往上面弄了幾個剛勁有力的字:“逝愛慶衣緋”。
作者有話要說:白玉樓成的典故可能用錯了,原意是說李賀,文人之死。好吧……我檢討
☆、血染緋紅
作者有話要說:我必須向晉江提個意見,文章屬性上寫一個HE。為什麼都說是悲劇?怎麼可能啊
料理完了慶衣緋的身後事,蘇荷也一心惦念著幫他尋找不知所蹤的弟弟慶夕飛。
但是更著急的事情是如何處理蘇荷他自己的這個弟弟,謀反的繁荒。
前線的戰事依舊,好在是捷報頻傳,慶衣緋的死好像在某種程度上更加鼓舞了士氣,振奮了人心,戰士們奮勇殺敵,爭先恐後。
好像朝廷真的比較佔優勢,而況繁荒又沒能拿出個什麼名目來起兵,只是熱鬧了一小陣子,很快便熄滅了下去。
繁荒沒有能自裁死成,因為黃榜上張貼著“重賞逆流活口”而非“嘉獎叛賊屍體”。
我在煙蘿地裡先是聽到了二皇子造反的訊息,極為不解和吃驚,但很快平復了下來,因為想到他以前對我說的那些話,這就沒什麼不可理解了。
但是令我更無法釋懷的是,慶衣緋居然去了前線殺敵,而且……沒能活著回來。
我見到兇悍的將士開道清街,大喊著“將軍殉國了,英靈歸來!”
我在窗邊聽著、看著,不知不覺就跪了下來,之後就是涕泗滂沱的大哭一場。
因為我所有的親人,這下子就都沒有了。
慶家莫非當真要絕後,只剩我一個人了,還不可能去傳香火兒,那瞎子沒有說錯,一語成讖。
很快,繁荒的隊伍就潰不成軍,大軍逼前,只有死路一條。
繁荒沒有選擇降,也沒有能夠死戰到底,懸賞太誘惑,他被活捉到了蘇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