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說完咳了兩聲,蘇偃又忙喂他喝水。柳斷笛抿了一口便推開玉杯,又道:“我不知究竟出了何事……但總無端地覺得心慌……或許籌南並非如同我們所看到的、聽到的那般,而是另外一番模樣。”
“阿笛,你多慮了。”蘇偃撫上他的額頭,“若你不放心,我便派人去探。你不要想太多,只用安心養傷便是。”
“不……”柳斷笛面容上掠過一瞬痛苦,他半晌才說:“你可知……傷我的是誰……?”
“你這般樣子,我還未曾顧上他。”蘇偃道。方才一心放在柳斷笛身上,只是一味想著等他無恙後再去管顧,全然將那行兇之人放置另處。
柳斷笛輕聲道:“是小四。”
蘇偃愣了稍刻,便又聽柳斷笛道:“就是將星辰交予我的那個孩子。”
蘇偃這才恍然大悟,心下怒火翻湧而上,但又彷彿有一種異樣的情感夾雜其中。蘇偃平息了怒意,道:“竟是他?那個孩子……當初真是無論如何也料之不到。”
“我想此事並不簡單。”柳斷笛道,“小四的性子溫馴善良,當初連一條半大的狗兒都舍不下心,又怎會無故傷人。”
蘇偃額首:“我會查明,若真是他所為,我不會再任由你庇護他。”
柳斷笛稍作休息,只覺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卻仍是放不下心來:“小四說……他是為了替榮澤報仇。”
“榮澤……”蘇偃略微思索,便記起那名喚榮澤的孩童。
“殿下,阿笛求你速探籌南。”柳斷笛撐了撐身子,“籌南可能不太平,榮澤或許已經身陷不測。”
蘇偃立即上前扶他,道:“我隨後去辦,……你還是躺下歇息罷?”
柳斷笛搖頭道:“小四現在身在何處?”
“人在刑牢候審。”
“刑牢?”柳斷笛驚歎一聲,“那還是個未滿十歲的孩子……”
“可他傷了你。”蘇偃正視他,“從今往後,我不許任何人傷你。”
“殿下……”柳斷笛喚他,“人各有命,微臣的使命……是護殿下萬全。”
蘇偃不理他,只道:“若你還將我這太子放在眼裡,便好生對待自己。刀子都已經亮在眼前了,你也不知道躲的麼?”
“哪能想到……”柳斷笛苦笑道:“我當他只想像當初那般,需人安撫。”
蘇偃言語間雖是責怪,卻透著一股心疼之味:“切記人心險惡,尤為近身者,讓人防不勝防。”
柳斷笛應了,便要下榻去。蘇偃驚了一驚,忙攙住他道:“你要做甚麼?自己都這個模樣了還顧著別人?簡直胡鬧!”
“你不發話,刑牢中的人便也自有做法,小四如何受得起苦刑煎熬?”
“你又如何受得起顛簸!”蘇偃微怒,“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准許你入仕,到頭來盡知道折騰自己。”
柳斷笛聽了,只是輕笑道:“殿下愈發小孩子氣了。”
蘇偃悶聲,最終還是拗不過柳斷笛,極不情願地道:“真是拿你沒轍。我只給你半個時辰,問完該問的,立刻隨我回來臥床靜養,哪個不長眼的再來打攪,休怪我不客氣。”
柳斷笛點頭道:“多謝殿下。”
蘇偃黑著臉替柳斷笛穿衣,無意間瞧見他腹部的傷口,眼眶稍紅。
開了房門後,只見門口赫然跪著一人,身上已然溼透,想必定是跪了許久。
蘇偃正要發作,柳斷笛便先問道:“你是……?”
那人聽了柳斷笛的話,仍是冒雨正跪,俯首答道:“下官兆文琦,愧拜太子殿下、柳大人。”
蘇偃眉角一皺,隨即冷道:“我早便吩咐了霍知府不必忙著請罪,他卻接二連三地抗令不尊。怎麼?是想挑戰本宮的耐性?”
“下官不敢。”兆文琦渾身水漬,甚有雨水從臉頰兩旁紛至滑落,而他卻全然不在意,只是將身子俯的更低:“並非恩師侍令,而是下官自作主張前來領罪。”
柳斷笛留意他那句‘恩師’,不自覺地對治洲知府霍寧達有所改觀。
“領罪?好。”蘇偃收斂了雷霆之態,只是淡聲說:“既然如此著急,那便先去領杖刑五十,其餘的,隨後再議。”
兆文琦身子輕顫,掌心中早已斑斑血跡,如今蘇偃卻全然不為照章辦事,自己卻又無可奈何。惟能應道:“是……下官明白。”
“兆大人且慢。”眼見兆文琦就步離身,柳斷笛便出言攔阻下他,溫和笑道:“此事與兆大人干係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