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待會給你看。”陶舟舉手便要敲門。
落燁卻一把捉住他的手,自己在門上敲了幾下。門開了,出來的是墨竹,看到陶舟後愣了一下,隨即便抱著他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都抹在陶舟的官服上。
“好了好了,進去哭行不行?我一路走回來,可累壞了……”陶舟拍著墨竹的頭柔聲安慰道,將他拖進房間,落燁隨手關了門。
“我沒事,在宮裡養傷呢,皇上不是派人來給過信兒了麼?快別哭了……”陶舟被墨竹死死扯住,無奈望向落燁,卻發現他眼充血絲,形容憔悴,想來自己在宮裡養傷的這段日子,他們必是擔憂得很。
“那……少爺……你的傷好了麼?”墨竹抬起頭,淚眼婆娑加鼻涕邋遢的問道。
“已經大好了。”陶舟說著將腰帶解下,想脫了官服給他看看,卻被落燁制止道:“這裡冷,小心著涼了,還是等晚上生了火再說吧。”
陶舟這才發現,暖閣裡一點暖氣都沒有,溫度跟戶外沒什麼兩樣:“怎麼這麼冷,地下沒有生火麼?”
“我……我們……把末空藏下面了,等他……等他晚上上來……就能生火了……”墨竹說話止不住抽泣,他還不習慣稱呼末空為太子。
陶舟聽了大驚,猛地站起來瞪著落燁道:“他還在這裡,你怎麼沒把他送回去?”說著又轉向墨竹,“你沒告訴他?末空……太子是我的結義兄弟。”
“說了,但是……”墨竹爭辯道。
“送不出去,整個京城都戒嚴了,這房子周圍也安插了不少探子,進出都很不方便。”落燁平靜地向陶舟解釋。
陶舟沉吟了一下,又道:“那你可曾給長公主送信,說太子還在我們這裡麼?”
落燁道:“太子授意送信到萬松會館,墨竹已經去過了。”
“通知萬老闆了……那怪不得館瑤能沉得住氣。”陶舟想起館瑤在殿上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帶我下去看看他。”
“墨竹你帶他下去。”落燁道,他要留在上面把風。
暖閣下面的地道本不是用來容人的,就算建的寬敞,也只能勉強供一人通行。地道里的空氣不流通,還留著炭火燃燒後的味道。墨竹在前,陶舟在後,兩人緩緩前進,沒走幾步便看到末空盤坐在地上,旁邊燃著一盞油燈,火光如豆。
墨竹還未到便喊:“末……太子,猜猜誰回來了,你日盼夜盼的……”說著便側過身,露出陶舟嬉皮笑臉的樣子。
“二弟!”末空驚喜若狂,站起身去拉陶舟,兩人將墨竹擠到一邊,墨竹也識趣地縮著身子退到後面去了。
“你的傷……”
“好了好了,你們每個人都問了一遍。”陶舟道,“大哥……啊不……太子殿下?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差點害慘你……萬老闆來做說客,也是你的意思麼?”
“萬世冕跟我提過,說你很重要……可我並不想將你牽扯進來,誰知道,還是人算不如天算……”末空嘆了口氣道。
“做兄弟不就是要共進退,你我都結義了,怎麼還這麼見外?”陶舟道,一邊看他頭長出的短髮,很是新奇,心裡忽然想到,若是落燁也留了頭髮,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早知道我會被逼到這個地步,就不與你結拜了。你的性子我知道,你綁了我不也是想跟三弟換自由……”
“我的大哥,你總是替別人想,怎麼做的了皇帝?”陶舟搖頭道。
“那你是要我學三弟……”末空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周櫟對陶舟所做的種種,疼惜他之餘,心中掠過隱隱的悸動,就連手心也潮熱了起來。
“說的是,你若是他,也用不著我們幫你了。”陶舟對他這個大哥,一直都倍感親切喜歡,對他前太子的身份也無介懷,眼下只想著盡力幫他擺脫困境,至於其中牽扯到的,就連十個免死金牌都救不回的謀逆大罪,他連想都沒想。
關於末空的太子身份,陶舟想問的實在太多,但好在他還沒有忘記與吳闊的約會,匆匆交代了幾句便出門去了。
到了萬松會館,見到吳闊時旁邊還陪了一個萬世冕。陶舟坐下來,發現桌上沏的茶是萬老闆私藏的珍品“凍頂沉香”,笑道:“萬老闆真是偏心,我來了這麼多次都沒給我上好茶,我還以為凍頂沉香是專為阮大人備的,誰想到吳兄一來就有這等待遇。”
“吳將軍可是貴人,我一介草民當然要攀附攀附了。”萬世冕很是諂媚。
“我一個莽夫,何貴之有?萬老闆還是別打趣我了。”看萬世冕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