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桂花百合藕粉羹了。這兩天,太醫一直用獨參湯給陶舟吊命,在周櫟的示意下,動用了給太后備著的千年古參。此參在東陽山開皇陵時挖得,據說當時當地紫氣環繞,是祥瑞之兆。人參雖大補,性卻極熱,如今用溫涼之物調和,藕粉又是南方小吃,很合陶舟的胃口。
見皇上駕到,陶舟便要下床行禮,周櫟連忙將他按住,遣退了左右,接過碗來,親自喂他吃羹,體貼問道:“感覺怎樣?傷口還疼麼?”
“謝陛下,肩膀還是很痛……”陶舟苦著臉道。他靠在床上吃周櫟喂的甜羹,一勺又一勺,很是受用,但看到周櫟手傷未愈,還是將碗接了過來。
“那你就留這裡再調養幾日,宮裡什麼都有,太醫也在旁邊候著。”周櫟眼中柔情無限,與施暴時簡直判若兩人。
“但是外臣住在宮裡,實在有所不便……”
“客氣什麼,你也不是第一天住了。”
陶舟立即噤聲,他不知道昏迷這兩日,外面情況如何,自己到底該不該出宮,眼下也只有靜觀其變了。
這一觀便觀了一月有餘,這期間周櫟晨昏而至,風雨無阻。
此時陶舟傷口雖未痊癒,但行動已無阻礙,他每日悶在北苑,深冬又無景緻可看,很是無聊。一日,正在琢磨著也該出宮回家了,忽聞得周櫟傳召養心殿。
陶舟換了官服前往養心殿,進去一眼便看到周櫟身邊的館瑤,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想說現在招惹我不是不打自招麼。
想不到館瑤卻跟周櫟打趣道:“皇弟,你把陶大人藏宮裡多少日子了?害人家故友回了京,都找不到人敘舊。”
周櫟笑道:“被你一提朕才想起來,吳將軍與陶愛卿是同年登科,有故交也不足為奇,今日朕便放他回去,你們久別重逢,是該好好聚一聚了。”
陶舟聽二人言語,這才注意到殿下站著一人,一身戎裝,英姿勃勃,煞是威武,不是吳闊吳將軍又是何人,驚訝之餘,又大感窘迫。
原來吳闊在遼東屢建戰功,不久前回京受封。回到京城第一件事便是打聽陶舟的訊息,得了宅邸地址後登門拜訪,卻遇到墨竹支支吾吾,只說他家少爺住在宮裡有些日子了,其他再不肯多言。
吳闊在京城熟人有限,只好去萬松會館找萬老闆打聽。萬世冕倒全無顧忌,將陶舟已成皇上寵臣的事實全全道出,聽得吳闊心痛欲絕,又無比失落。
此時館瑤已經在殿前相過吳闊,跟皇上太后表明屬意此人。萬世冕便暗示吳闊,後宮之地官員不得入內,要見陶舟可以透過館瑤公主引見。此時長公主招婿選中吳闊的傳言已經甚囂塵上,吳闊本不願意再去招惹是非,徒增話柄,但他見陶舟心切,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託關係找到館瑤,館瑤當然樂得做個順水人情,跟周櫟要了人出來。
陶舟看館瑤顏色自如,便稍稍放了心:興許墨竹將我結拜之事告訴落燁後,落燁已將末空送回去,如此最好……
他這邊放了心,面對吳闊這個故人卻又窘困起來,兩人此番殿前見面,心情都難言的複雜。
“怎麼瘦了?”出了宮,一路上沉默良久,吳闊才開頭說了一句。
“你倒是結實多了……行兵打仗很辛苦吧。”關於自己的事情,陶舟難以啟齒之餘,也不知從何說起。
“關外的日子清苦,但好在自由自在。”
“那就好。”陶舟忽然覺得眼下不是尷尬的時候,便道,“吳兄,我有要事要回家一趟,你不介意……算了,你在哪裡下榻,我待會去找你。”
“我……”吳闊聽出陶舟話裡的意思來,對彼此間的生分有了些許不耐,便道,“難得見面,也不請我去家裡看看?”
“你想去我家,那改日一起下江南……”陶舟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往南走,“你先去萬松會館等我,我隨後就來。”
到了家,陶舟敲門,來開門的是門房老李。老李一見陶舟回來了,便向他告狀說墨竹在他離家期間,自己搬進西暖閣住上了,沒大沒小,根本沒將主子放在眼裡。陶舟聽了佯裝生氣道:“墨竹這小子越來越張狂了,你留在這裡,我去看看。”老李聽話退下了,心裡得意又立功一件,說不定還能得些銀子放兩天假。
陶舟走到西廂,一推發現房門緊閉,剛要敲門,就聽到身後有人道:“你回來了……”聲音柔和平淡,卻瞬間燒熱了陶舟的耳根。
陶舟轉過身,指了指門道:“墨竹在裡面麼?怎麼鎖上了?”
落燁走上前,看著他肩膀道:“你的傷,好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