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還向頻頻向廚娘道謝,有出家人在,飯菜沾不得葷腥,一切都要另起爐灶,實在是麻煩你們了。
廚房裡的僕人見他謙遜有禮,好感大增,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我們這裡都是現成的,一點不麻煩。”
由於小萄是內線,下人的這些八卦,悉數都入了館瑤的耳朵,她偶爾留意落燁,越發覺得他神清氣朗,絕非外界所傳的那般不檢點。
一日落燁來找館瑤,拿出兩冊抄本,託她匿名送到國清寺。
“這是什麼?” 館瑤接過來隨手翻閱,一本寫著歪歪扭扭的古怪文字,另一本倒是端正的楷體,清瘦卻有風骨。
“這是貧僧抄譯的圓覺經,一本是梵文原本,另一本是譯本……本來在進宮前已經完工,後來遺失了,這幾日憑記憶寫下來,還請公主幫忙送一趟……莫要說是出自我手。”
“好啊,我待會派人送去……” 館瑤躊躇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我看你這麼虔誠,實在不像個破戒僧,若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如一道寫封信告訴同門,他們也不會這麼不容你了。”
“多謝公主,但貧僧確實犯了色戒,並無難言之隱。”落燁落下眼簾,語氣卻非常坦然。
“你真的調戲了一個宮女,欲對她不軌?”
“貧僧是起過妄念……”
“真是稀奇,想不到我三弟的宮裡,還有這樣節烈的女子……”
待要再問,小萄跑進來通報,說皇上派人來接公主進宮,有要事商量,館瑤只好匆匆收拾,進宮見駕去了。
官瑤公主與當今皇上同父異母,乃是太后江氏的長女,聰慧靈敏,深得先皇喜愛。前些日子太后要周櫟在朝中幫館瑤物色佳婿,被糾纏不過,今日周櫟就到怡安宮來找太后商量,推薦的人選正是狀元郎棠子杉。
棠子杉才貌雙全,又是本朝絕無僅有的連中三元,照理來說應該是無可挑剔。誰知道太后滿意過頭,起了別的念頭,想將這麼好的人選留給還未出閣的小女兒豐城公主,頓時讓周櫟沒了主意。
時逢山海關捷報連連,屢次擊退前來滋擾的韃寇,遼東總兵孫牧海上書,請求表彰永平中營遊擊吳闊,說他盡忠職守,有勇有謀,周櫟准奏,加封吳闊副將頭銜。太后留意到這一節,便向周圍打聽,可是前年的武舉狀元吳闊?旁邊人道正是此人,又得知他而立之年,尚未娶親,於是向皇上提議此人。
周櫟道:“吳闊倒也是個人才,只是他出身寒微,朕怕委屈了姐姐……”
太后卻是胸有成竹,道:“哪裡,英雄不問出處,官瑤性格直爽,不會有門第之見,我看是皇上多慮了。”
“但是吳將軍常年鎮守關外,不在京都,總是不便……依朕來看,還是棠子杉合適,九妹年紀尚輕,將來可以慢慢物色,不用急在一時。”
“哀家知道,你與官瑤感情深厚,誰讓你九妹出生太晚呢,小時候連個玩伴都沒有……”顯然比起長女,太后老人家更疼愛她的小女兒豐城公主。
周櫟無奈,只好提議道:“不如找大姐過來,問問她自己的主意。”
就這樣,官瑤公主被召進怡安宮,瞭解了事情大概。周櫟還提議讓官瑤見見此二人,棠子杉就在翰林院,吳闊不久便要進京受封。
誰知道官瑤公主一概堅決不受,藉口是亡夫之痛,哀思猶在,無再嫁之心。讓周櫟與太后大感詫異。特別是太后她老人家,面色陰沉,握著龍頭柺杖的老手微微顫抖,旁邊的宮女見了,趕緊遞茶送水,給她捶背順氣。
周櫟只好打圓場道:“過一陣子吳將軍就要進京,不如先見見人再說,婚事大可以緩一緩……”
官瑤低頭不語,算是默許,終於將一場僵持打發過去。
☆、銀杏之毒
出了宮門,小萄見官瑤一副心事重重、鬱鬱寡歡的樣子,便提議去醉仙樓聽書。官瑤卻牽過一匹馬,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馬,道:“你們自己回去吧,我要去拜祭駙馬。”說完便馳馬往東而去。
駙馬陵墓在京城東郊的白鷺山上,離公主府不遠,這本是個景色怡人的所在,只是隆冬時節,草木凋零,顯得荒涼寂靜了一些。官瑤到了之後,見到守陵的啞巴老頭,把韁繩拋給他,就轉身進了陵室。
陵室設有通風口,燃著長明燈,卻依然是昏暗陰沉。官瑤走到西南面牆角處,用手指輕叩牆面,敲了幾下再稍等片刻,便有人從裡面將一塊石壁移開,露出一個暗室來。官瑤卻並不進去,只是在跪坐在門口說話:“皇兄,吳闊是你們選中的人?”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