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自亂陣腳。譚博又擅自搬出早已定為偽學的《老子化胡經》 來說,讓陶舟聽了連連搖頭。
於是他寫下最後一段辯詞:“佛家有三不淨:佛祖生子,乃主不淨;和尚吃三種淨肉,乃教不淨;沙門淫亂,乃眾不淨。聖上英明,欲廢佛存道,以利國家。”
落燁回道:“施主所言極是,卻不見道不淨遠甚於佛。元始天尊宮中備五百童女,此乃其一;道士興法需備鹿脯、清酒,此乃其二;道士罪過,代不乏人,亂倫之事更甚於沙門。陛下欲廢佛存道,猶如立庶代嫡,實為天下大謬。”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最後這句話搓到當朝天子的痛處,周櫟臉色鐵青,座下百官都噤聲不語,人人自危,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陶舟雙手合什,然後向前一攤,表示無話可解,道家輸了。周櫟看了,便怒氣衝衝地起身拂袖而去。於是和尚們都起立歡呼,個個喜形於色,道士們則灰溜溜地離席。
落燁一個人走到陶舟面前,單手行禮道:“施主博聞強記,才思敏捷,乃是我平生未見,今日多謝承讓了。”
陶舟道:“你們出家人怎麼也說起客套話了,我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只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最後那句話未免刻薄了點。只怕……”
“施主說的是,貧僧修行不夠,犯了嗔戒。”
“既然贏了,就算聖上再有心,滅佛一事也會暫緩,你們回去早點休息吧,明日便可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以貧僧親眼所見,施主不像是傳聞中妖言惑上……以色事君之人,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是非之地呢?”
陶舟沒料到他有此一問,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勉強笑道:“此處是非多,難保別處無是非……況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像你們這等不問世事的出家人,不也得巴巴趕來這是非之地,參加什麼勞什子辯論大會。”說得落燁也搖頭苦笑起來。
“好了,人各有命,你呢就回去普度眾生,我就在這裡沾惹是非,若我真的萬劫不復了,你再來渡我也不遲。”陶舟說完,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來,對落燁道:“你們裡面有少林寺的和尚麼?”
落燁點頭。
“那就好……”陶舟喃喃道。
落燁會意,笑道:“貧僧也有一點微末武功,多謝施主費心。”
“總之小心為秒。”
落燁站在原地怔怔的看他走遠,卻沒發現旁邊站著一人,將他們兩人的一言一行都盡收眼底。
炎炎夏日,到了午後便悶熱無比,樹上的蟬叫得聲嘶力竭。等到太陽落山後,終於下了一場陣雨,將土裡的暑氣撲打了出來。
吃過晚飯,陶舟去洗了澡,又把竹椅子搬到外面,躺在上面一邊看書一邊吃冰鎮西瓜。下過雨後的夏夜,夜涼似水,空氣清新,陶舟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陶舟被一個太監叫醒,說皇上宣召他覲見。於是他迷迷糊糊爬起來,想要回屋找件外衣穿上,但那太監卻甚是心急,一個勁的催他,他也只好作罷。但心裡卻頗為忐忑,心想莫非今晚就要將我治罪?
太監在前面引路,穿街走巷,路線甚是迂迴。陶舟對宮裡的路向來不熟,也就沒有多心,但依稀覺得不是去養心殿的路,等走到了一看,才知道進的是北苑的品芳齋。北苑是皇帝的私家園林,只供皇上一人遊玩休息之用,若沒有允許,便是後宮嬪妃也進不來。
陶舟剛想問是不是帶錯路了,那太監一閃就不見了。這時候周櫟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是陶愛卿麼?進來吧。”
陶舟進門,看見周櫟揹著手站在那裡,上前行過禮後便道:“陛下宣臣為何不去養心殿呢?”
周櫟轉過身來道:“朕有秘事與你商量,養心殿有所不便。”
陶舟這才發現,這品芳齋只有他們兩人,連平時站在一旁伺候的內侍太監都不見了。
周櫟又上前,站在他身邊湊近道:“今日的辯論會,你輸了……但是滅佛之事朕勢在必行,你說該如何是好?”
陶舟被他看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好道:“臣無法可想,只好勸陛下放下您的勢在必行了。”
“不,朕還有一個法子可以扭轉敗局,要不要一試?”
陶舟滿腹狐疑地看著周櫟。
周櫟不語,抓了陶舟的手將他牽到內堂,猛然將他攔腰抱起,丟到床上。陶舟被丟的骨頭生疼,剛要坐起,就被周櫟按住,雙手一左一右被捆在床欄上。
陶舟用盡全力也掙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