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有些花了,眯了半天也沒認出是誰。
「皇上,這是您的長子,耀祖呀。」孫皇后笑著小聲說。
「什麼?他怎麼可以坐在殿內,理應到外邊去才是。」淳于炆皺起眉頭,非常不快地道。
「算了吧,太后看著喜歡就好,您不是說,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該多讓著些。」孫皇后偷偷看了眼坐在另一端的太后,她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端著酒碗,卻不喝,恐怕也是覺得耀祖的行徑太過放浪了吧。
「哈哈,來,美人兒,讓本王親口,別躲嘛。」礙於太后的口諭,要禮遇耀祖,因此無人敢出來勸阻。
「他怎敢自稱本王?豈不是拿朕的聖旨當放屁?」淳于炆火冒三丈,要知道在這殿內,還有他國的使節在,這傳出去,大燕皇帝的權威何在?
「來人!」淳于炆正要叫侍衛,攆走這下三濫的東西,不想太后猛咳兩聲,怒瞪著皇帝。
眼看一場自家門裡的爭鬥就要發生,坐在正方寶座之下,與夫人、女婿、女兒三人同席的趙國維,舉起酒盞,出列奏道。
「皇上,能赴此宴,臣深感殊榮,在此祝您聖壽無疆,永保青春!」趙國維言畢,便仰頭一飲而盡。
「哈哈,好個永保青春,朕和愛卿都已是老頭啦!」淳于炆於是轉換話題。見皇帝與護國將軍相談甚歡,耀祖倒也清醒了幾分,打著飽嗝地看向寶座之上,左側的太子席位。
原本這個位子應當是他坐的,如今卻被煌夜取而代之!心裡頭就越想越恨。
再看坐在上頭的煌夜——身著淺黃龍袍,頭戴東珠金冠,面容清俊,儀表堂堂。讓在座之女子,不論是王妃郡主,還是宮娥使女,都對他頻頻側目,以示關切之心。
他越是引人注意,耀祖就越咬牙切齒,就連他懷裡的舞姬,也有些朝三暮四,時常把臉朝向寶座左側,以期望得到太子垂青。
當然了,他是太子,一朝在側,便能貴為太子妃,不過連卑賤舞姬都有這等心思,竟然狗眼看人低,著實叫人生氣!
「滾!」耀祖猛地一把推倒舞姬,揪著她們的頭髮,還狠狠地扇了兩嘴巴子。
前一刻還在心肝美人兒地叫,這會兒就翻臉不認賬了,兩位美女驚得花容失色,倉皇不已。
最後,太后示意過去兩個太監,把這兩個儀態盡失的舞姬拖了出去,一切才恢復平靜。
然而心下不平的耀祖,見到太后如此「關照」自己,便更是無法無天了。
他四下張望,竟然瞧見了早晨再城門口見過的俊俏小兵,那時名字都沒問。此刻,這小兵正站在寶座左側的玉階之下,守著皇族用膳。
難不成是太子的侍衛?可他早晨不是身著御林軍的兵服?雖然有些弄不懂,但在酒氣的助威下,耀祖拿起一壺酒,蹣跚著步子,走向小兵。
柯衛卿監視著殿內,尤其是寶座之下的一切動靜。此時飲宴已過半,不時有王爺官員起身去小解,所以當看到肥胖臃腫的大皇子,在桌椅間踮著肚子穿行,並未覺得奇怪,可是這皇子,卻撥開了太監的攙扶,徑直向他走來。
「小兵,你叫什麼名字?哪兒的人?」
被酒氣沖天的大皇子突然這麼問,柯衛卿不覺一怔。
「說話呀,啞巴了你?」耀祖把酒壺往柯衛卿的胸前一聳,灑出來的酒汁,頓時弄溼了他的衣襟。
「大人,請回席飲酒。」柯衛卿輕輕地推開酒壺,說道。
「啥?叫我大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來,跟本王共飲一杯,保準你以後衣食無憂!」耀祖吸著酒糟鼻子。整日的醉酒買歡,他早沒有了當年身為大皇子時的威風,反倒像個鄉野土霸。
「該死的大哥。」永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暗自皺眉。他其實一直注視著柯衛卿,他的席位離寶座也近。
正當永麟覺得惱火,起身想要阻止這一出鬧劇時,一把利劍噌地亮起在耀祖的脖子前。
劍尖離開喉嚨只有那麼一丁點,隨時都可要他喪命!
「啊!」耀祖猛一吃驚,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柯衛卿也是驚訝萬分,望著突然站起來的太子殿下。
煌夜立在玉階之上,手持龍鳴劍。那鋥亮的刀鋒,在宮燈底下發出讓人戰慄的寒光。
瞬時,百樂齊鳴、鬨笑熱鬧的大殿,變得寂然無聲。眾人,包括國外使節全都瞠目注視著寶座上,太子、大皇子,以及一名侍衛之間的衝突。
誰都知道太子厭惡大皇子,也明白大皇子對太子之位仍未死心,在他們看來,這名侍衛不過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