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王子一樣奪目出眾。
「好漂亮的少爺!」時常走南闖北,對各種人事早已見怪不怪的西域人,也爆發出一聲驚歎。
「是外地人?來走親戚的?」西域人讚歎之餘,也更加熱心了,「來,介紹你一塊上好的料子,可是我的壓箱寶!就是拿去獻給皇帝也足夠體面!」
「真的……」柯衛卿想說,真的不需要,但是看到西域商人從大箱子底部翻出的一卷大紅綢布時,不覺眼前一亮。
這是一塊白檀香木薰染的紅色緞紗,表面的紋理極為細膩勻稱,而且邊緣綴著極珍貴的綠翡翠珠串,在西域國度,這是公主王子才能使用的頂級珍品。
這塊紗緞很是輕薄透氣,可以披在肩頭,也可以遮蓋傢俱,具有喜氣非凡的意義。
而半個月後便是元宵節,也是天子的壽辰,柯衛卿就是因為這個,才在大年三十的夜裡,冒著大風雪趕回來的。
因為走得急,手上也沒有準備賀禮,把這個送給煌夜,倒也合適。
雖然宮裡頭不會缺這種大紅的錦鍛,但正因為是壽喜之日,紅布可不會嫌多。
「我要這塊布。」柯衛卿說道,打斷了西域人唾沫橫飛的介紹,掏出兩錠白銀,買了下來。
「謝謝囉,少爺!走好,再來啊!」西域人高聲吆喝著,一直目送柯衛卿走遠,直到消失在皇宮巍峨的東門處。
宮牆內禮花齊放,鼓樂喧囂,正是一夜當中最為熱鬧的時候。
柯衛卿拿出刻有皇印的文書,透過層層關卡,卻在最後一道,兩扇九九八十一顆銅釘的硃紅宮門前,被一名紅衣太監給攔了下來。
理由是皇帝正在登月樓裡觀賞煙花,此時不可叨擾,以免掃了皇帝的雅興。而且要面見皇帝,得先去內侍省登記,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是見不著皇上的。
柯衛卿正想著去一趟內侍省,卻看見李德意匆忙走出來,他依然是油頭粉面,身材如柳條般伸曲自如。
「大膽奴才!這是柯王府的小王爺!豈容爾等怠慢!」李德意腰板挺直地大罵屬下,轉眼,就又卑躬屈膝地給柯衛卿磕頭施禮。
「小王爺!奴才給您請安了!」
「不,你快請起。」柯衛卿連忙阻止道。
「你們還不快讓開,這是皇上的貴客,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李德意起身後,罵退那幾個守在宮門前的太監,親手推開宮門,讓柯衛卿進去。
「皇上知道我要來?」柯衛卿十分驚訝地問。
「怎麼不知道,您一進城門,就有人通報聖上了。」李德意笑容滿面地道,「這不,皇上把大臣們都遣退了,正等著您上去呢。」
「是這樣……」柯衛卿原本就有些緊張,此刻更是心跳如擂鼓!三年了,比當初約定的日子足足晚了一年,叫他怎麼不心慌?不侷促?但是想見煌夜的心情,遠遠勝過不安,柯衛卿深吸了一口氣,緊跟在李德意身後。
他們穿過一條青石鋪砌的長廊,走過一座臘梅飄香的御花園,沿途的太監宮女紛紛躬身相迎。
等再踏上兩尊青銅獅子之間的白玉石階,便是邁入了登月閣的大門了。
這是一棟五層高的空中樓閣,富麗堂皇,煥然生輝,看得出經過一番悉心的修整,到處都是簇新的欄杆,光鮮的器皿。
但煌夜絕不是一個好興土木的皇帝,自他登基以來,就十分重視百姓的生計,對內減免賦稅,對水澇旱災之地開倉賑濟。對外則征戰討伐,擊敗附屬國祈天的叛亂,將祈天國收入大燕版圖中,穩固了西南疆域。
第二年,煌夜派出使節,與大燕北邊的魯國、嘉蘭國冰釋前嫌,成功結盟,下半年,他就親自率領三國盟軍,猶如颶風橫掃北部大國天霽,用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打下了天霽號稱「銅牆鐵壁」的都城。
「大燕天子身負十八般武藝、力大無窮,能以一敵百,殺敵無數……」
「大燕皇帝就是搖地貔貅!讓敵人聞風喪膽,哪裡還敢出來應戰……」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聞,早就在各國流傳開了。
柯衛卿不時聽到文人雅士,或者士卒百姓高談闊論大燕的戰爭與局勢,大燕的富庶強盛,讓他分外地思念家鄉。
可是各國的動亂、戰爭、饑荒、瘟疫,各種各樣的事情,都阻滯了柯衛卿回國的腳步,從沒想過走這一圈路,要這麼困難,這麼漫長。但也讓他開闊了眼界,尤其是深知百姓疾苦,大燕若要成為第一帝國,還需要改革弊政,除舊佈新。
當然這些話,都要留待見到皇帝的面才能說,登上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