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極致是,快感反倒成倍的放大,丟丟將脖子盡力的向後仰去,優美白皙的頸項帶著一觸即斷的脆弱。
去年紫陌青門;今宵雨魄雲魂。斷送一生憔悴,只消幾個黃昏。
激情噴發的一瞬間,丟丟只覺得整個魂魄都隨著消散開了。他無力地躺著,石念青伏在他身上,兩人十指相扣,汗溼的身子彼此相貼。
“石大哥,你帶我走吧。離開這裡,我們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你教幾個學生,我什麼都會做,我侍候你,我們可以生活的很好的。”
丟丟聽到自己的聲音輕輕的飄出來。
身上的人身子一僵。
許久,石念青道:“莫離。”
丟丟捂住他的嘴,聲音中是強作的輕鬆。“石大哥,別說,我們再來做吧。”
石念青緊緊的抓住他放在自己唇邊的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刀絞一般的心痛,一字字道:“莫離,別這樣,你聽我說。”
丟丟彷彿渾身抽取了精魂一般,靜靜的躺著,石念青壓在身上,他覺得喘息困難,心跳的彷彿擂鼓一般。
“莫離,”石念青抬頭,捧著他的臉龐,雙眼通紅,“莫離,你聽我說。”
“石大哥,”丟丟極快的道:“你還記得當初在紅蓮寺的時候嗎?”
石念青握著他的手,啞聲道:“記得。”
“我十二歲的時候還不會寫字,你教給我的第一個字就是我的名字。”丟丟望著帳頂,燈火下,兩人的影子交疊著,在上面搖搖曳曳的拉長縮短。
“石大哥,夏天的梧桐樹開了花,黃色的細小的花瓣,我們就睡在樹下面,你一個帳子,我一個帳子,風一吹,花瓣就落下來,早晨的時候,整個蚊帳的頂上都是落花。”丟丟閉了眼,聲音淡淡的,可是石念青明顯的感到了那絲不易覺察的顫抖。
“那天是你的生日,你說要吃我做的面,可是我很笨,切面就切了手,我很傻,那時就喜歡將人家隨口的話當真。”
石念青怎麼會忘記那一天,那個小小的孩子用香灰掩飾自己受傷的手指,他傷在左手,中指和無名指上面現在還有一道淡淡的傷疤。
用手指在那傷疤上面輕輕的摩挲,石念青覺得心中痛不可當。
“石大哥,你還記得你將丟丟兩個字寫在哪個手上了嗎?”石念青愣了一下,他回憶起那時兩個人的帳子是並排放著的,丟丟的在左,他的在右。
他是側轉了身子的,拉起他的右手,在上面一筆一劃的寫下了丟丟兩個字。
丟丟將右手舉起來,連著石念青和他握在一起的左手。“你可能會笑話我,這隻你畫了我名字的手,我第二天一整天都沒有洗呢,那是我學會的第一個字。”
“莫離!”
丟丟笑了一下,有點恍惚,他慢慢的道:“後來,你給我起了個名字叫莫離,莫離嗎,我真喜歡這兩個字。石大哥,這兩個字你也是寫在我手心裡面的,只不過這次是左手。”
石念青覺得有什麼從眼眶裡慢慢的滾落下來了。
“石大哥,”丟丟將他的手鬆開,慢慢的在燈光中伸開了自己的雙手,那雙手,修長白皙,很漂亮的一雙手,但是手背上面依稀是幼年時留下的痕跡,生活就是這樣,你經過的磨難,受的痛苦總會在你的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疤。即使時間流逝也只能使它們變得淡了淺了,自己也假裝忘記了,可是身體卻記得那些傷害。
“石大哥,我知道你已經做了選擇,”丟丟道“你就握一下我的手吧,你選丟棄還是莫離。”
石念青雙眼瞪得血紅,你在懲罰我嗎,為什麼心痛的這樣厲害,那一瞬間,石念青真的想放棄了,放棄這一切,放棄這次痛徹心扉的選擇,離開吧,離得遠遠的,只有你和我。
可是眼前閃動著父親母親的面孔,夏清波奄奄一息的握著他和妹妹的手,眼睛裡那份懇求和夏清韻挽起的髮髻,耳邊是關嘉禾的那句:“這世上的事情也不只有兒女情長一種。”
咬著牙,石念青伸手將丟丟的右手握住,身子一沉,攤在他的身上,壓抑的痛哭再也無法控制的爆發出來。
他背叛了深愛的男孩,永遠的被棄了自己的誓言。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聽雪妹妹和長憶軒妹子兩位親的關心,已經好了。呵呵呵。
☆、六十三 印記
丟丟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他覺得自己會哭的,可是不知怎的,那些眼淚什麼的反倒流不出一滴。他的臉上一片木然,望著雪白的帳頂,內心裡